咚……
一声脆响,清鸣入耳。
大堂中,不管是沮丧还是欢喜的书生都刷刷地往着对面望去,却见珠帘后面已经端坐着一个倩影,那个窈窕的身影让人浮想联翩。
琴声如同那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般,在这座青楼中徐徐响起,仿佛拥着一种强大的魔力,原来剑拔弩张的大堂,这时都在静静地聆听。
咦?
虎妞正是无聊之时,这时听到对面传来的琴音,先是一愣,但马上伸长脖子张望,那张稚嫩的脸蛋写满了惊讶,嘴巴还微微张开。
她有听过村里的九伯拉二胡,还曾经跑到江村看人家唱大戏,但跟着这里一比,发现根本是天壤之别。她终于明白,哥哥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喜欢来这里了。
很多书生的目光炯炯,温和地望着对面的珠帘,微微晃着脑袋,当真是如痴如醉。
呼!
林晧然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发现小瞧这时代的琴师了。虽然乐器要逊色于现代钢琴,但也得看是谁在演奏,这无怪大家要捧这女人当花魁了。
一曲作罢,大家还在意犹未尽之时,一个身穿绿色裙装的丫环却走进大堂,径直来到林晧然身边道:“我家小姐说,有请林公子到房间一叙!”
“她家小姐是谁?”
“是……是木兰!”
“怎么可能?花魁木兰?”
……
有人初是疑惑,但有人认出了这个丫环的身份。当将真相说出来的时候,大堂的众多书生都大为震惊,同时羡慕地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跟木兰算得上是旧识,说起来她能有今天的成就,还真多亏他当初在潘仙诗会赠给她的那首《木兰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其实亦是沾了她的光,不然《木兰词》不会传得这般广和获得如此高的好评,他林晧然亦不会在广州府中扬名。
据说现在《木兰词》已经传到了淮河两岸,林晧然之名在江南亦小有名气。
“哥,我也想去!”
虎妞却是一个好奇宝宝,这时很是兴奋地仰着脸说道。
“好!”
林晧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虎妞想见识一下花魁,他自然不会拦着。
丫环微微诧异地打量了一下林晧然和虎妞,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木兰的房间是在三楼,整座楼宇的西南角,显得很安静。
林晧然带着虎妞跟着绿衣丫环走进了房间,丫环让他在客厅稍等片刻,然后揪开珠帘走进里面通禀。
客厅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空气飘着一股檀香,让人闻之提神。墙上挂着很多字画,虽然不是大家之手,但亦是不凡。
虎妞却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大胆地打量着这个客厅,注意到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木琴,当即就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她先是眯着包子脸审视一番,然后按捺不住好奇,伸出一根肉肉的手指头轻轻地捅了一下琴线,手几乎在“咚”的琴音响起的同时缩了回来。
似乎觉得很有趣,亦想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抬头望向林晧然,眉毛轻轻扬起,眼睛一片雪亮,显得很是惊喜。
正常而言,林晧然应该约束一下虎妞,让她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只是林晧然却没有,而且他似乎亦没有这个资格。
他坐在备好的酒桌前,方才光顾着聊天没有吃东西,看着满桌的佳肴,肚子亦是咕咕地叫了起来,便抓起一块羊排吃了起来。
这对兄妹进到这里,似乎一点都不显生分。
里屋的珠帘传来了声响,却见一个美人走了出来。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致,一双明亮的眼眸,肌肤白皙如雪,身穿着花色的长裙,散着淡淡的清香。
“道者未来盗者来!”
木兰的眼眸落在他手上的羊排上,俏脸仍旧如霜。
林晧然闻言,低头望了一眼手上的羊排,突然却哑然失笑。显然是针对先前难倒李学一的对子,如今亦是完美对上了。
她想要邀请的“道者”没有来,一个偷吃的“盗者”却是来了,用最文明的方式打了他的脸。
“木兰花魁,请问这后面的盗是哪个盗呢?”林晧然却亦不生气,反倒厚着脸皮问她道。
“自然是道德君子的道,难道公子对这点没信心,以为自己会是偷盗者不成?”木兰莞尔一笑,如同化掉了千年的冰雪一般。
林晧然望着那张精美的脸蛋,发现这花魁真不是花瓶,明明就是骂了你,结果让你一点马脚都抓不到,还让你不得不笑颜相对。
“烟锁池塘柳呢?”他又是咬了一口羊排,笑盈盈地问道。
木兰却是翻了一个白眼,装着没听到一般,望向那个刚刚偷偷玩琴的小丫头,看着小丫头的模样,心里直呼好可爱。
虎妞看着有人出来了,这时亦是不敢再碰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