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他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双臂抱着椅背跪在椅座上,眼睛让人蒙着,嘴也被堵上了。
他记得自己从情人那回来的时候,司机还问用不用送他上楼,他习惯的说这都到家了,不用。
对了,今天媳妇带着孩子去郊游了,好像要三天才能回来。
是谁?
怎么进来我家里的?
他能感觉到屋子里有人。
小偷?
现在小偷都这么厉害了么?一下就把三十来岁的老爷们打晕?
他想告诉屋里的人,拿钱走就行,我不会声张。
关家良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现在什么都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可是他的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椅子上晃了一下。
“关老大,是吧?穆连物流的一哥,很牛逼么。”
声音很冷,带着轻蔑的嘲讽。
关家良发不出声音,只能摇头,表示自己屈服了。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关家良只能摇头。
突然,像匕首一样冰冷的铁器拍到他脸上,冷冷的声音又说道:“一会不要太大声,不然你会瞬间没命!”
关家良这回点头了,拼命的点头。
他怕了,他感到极其恐惧,尤其刚刚那一瞬间,他怕那把匕首直接捅下来。就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突然急促地疼了一下,像被什么扎进去一样。
关家良嘴里的毛巾被拿出去了,但眼睛还蒙着,手也没松绑。
他真没敢喊,只是活动了两下下巴,掩饰着咽了两口唾沫。
“知道谁把你卖了吗?”
那个冷冷的声音又想起来了。
关家良想了一下,轻声的、不敢带着情绪说:“我下面人,知道我地方的只有郭小鬼和胖刘,我的同学朋友都不在社会上混,其他小弟也不知道。”
“为什么他们知道你的住处?”
“他们给我送钱。”
“什么钱?”
“他们在市场上混的钱,分我三成,再就是帮朋友办事,这些钱我都让他俩去取。”
“帮朋友都办了什么事?”
“那太多了,要账,代收货款,出面平事什么的。”
“最近呢?”
“最近?……”关家良有点奇怪,这人问这些干嘛?
“最近帮别人收回来几笔账……,帮他们把外地的一批货款结回来……教训了一个卖松子的……太多了,我记不清,每天都在忙。”
关家良很紧张,说话的时候嘴哆嗦着,牙齿一直在冷颤。
“确实记不清了,外面事真的挺多。”
“哼!”那个冷酷的声音好像生气了,“你倒是挺忙,忙着欺负人,是吧!”
这时有人在他手腕上系了个塑料袋,然后手腕像针扎一样传来刺痛。。
“放心,不是动脉,是血管,这个是二十公斤的塑料袋,你装不满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语调平缓,像似在安慰着他。
“人身上真正的血液只有十三斤,其他都是水,不过,不管装什么,没等你装满,你已经死了。”
“朋友朋友,别别,别这样,我给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朋友别……”
关家良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但他拼命让自己冷静,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但他不敢大声,他怕激怒对方,怕他们直接下杀手。
“呵呵,钱?……”对方虽然冷笑,但明显犹豫了一下。
“对!钱,我有钱,在保险箱里,你们可以去拿,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快叫救护车,我不想死……”
“你的钱都特么熊别人的吧,脏钱!”
“不是!我……我再也不欺负人了,真的,我发誓,再干坏事天打雷劈……”
对方继续冷笑,“不相信你,你这种人,只有死了才老实。”
说着又拿毛巾狠狠地把他嘴堵上,在他另一个手腕也绑上塑料袋,也刺了一下。
“记住了,下辈子不要再拿脏钱了。”
关家良彻底崩溃了,他拼命的挣扎着,他想把椅子晃倒,利用声响引起邻居的注意。
可无论他怎么晃,那椅子也就是微微扭动一下,却倒不了。
直到全身的力气耗尽,关家良才停下来。
忽然,他感觉不对,怎么这么静?
也不是静,有滴水声
滴答……然后隔一段时间又滴答一声……
他想说话,想问屋里的人呢?
可他的嘴被堵着,根本说不了话。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恐怖的滴答声。
关家良猛然想到,是自己的血,是自己的血滴答的声音……
完了,我要流血流死了……
完了,我要流血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