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特办。
像安家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百年世家,除了在商界叱咤风云,在其他领域也照样能将触角无所不用其极的延伸过去。
所以这次看起来轰轰烈烈的案子,该抓的抓,该放的放,该等待正常走法律程序判决的也自然呆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姚家眼瞎至此,居然把人家安家的少爷给抓来想要弄死结阴婚,到最后能保下性命来就算是安家仁义。
原本两天都审不完的事情,不到三个小时就处理的明明白白,于大师安然坐上网约车时天还没亮。他嘴角噙着一抹劫后余生的惨笑,给自己贴的那张“漏网之鱼”符果然还是有点效果,他这个最大的帮凶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在整件事情里被无限淡化。
有些事情不能问,问就是封建迷信。
于大师能侥幸逃脱,一来是因为他只收了姚长岭一块墓里淘来的阴魂石,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这就是块一文不值的石头,而那个血太岁被于大师形容为鬼气所结,那些人看他神神道道,也没人把一个神棍骗子的话当真,总之就是他因为没有跟姚家产生金钱交易,甚至连严格意义上的诈骗都不算。
再有就是那个被施了倾心咒的女人现在还糊涂着,没有过多提出对于大师的指控。
总之,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于大师就这么被糊里糊涂的放了出来。
或许这些巧合在别人眼里真的是小小子放屁凑巧,但是给自己及时使用“漏网之鱼”的于大师知道,没有这道符,他现在肯定还在里面关着,得罪那样有钱有势的权贵世家,说不定都让人给拾掇的半身不遂了。
想到被小娘皮弄走的那本符箓,心里也不是不惋惜,因为就算已经将那些符篆的画法烂熟于心,可是他对着那本书画符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不过也没关系。
一想到马上要拿到手的那件物事,再辅以尸心血,他每年画出的符箓起码可以翻一倍。
要知道,他大符于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是这些符篆,尤其最近这些年,有钱人越来越多,疑心生暗鬼,真真假假,高价求符的人越来越多。
如今他一张符最便宜也能卖到十万,甚至有时候可以卖到百万,一年二十四张啊,抛开自己保命用的,起码也能赚个一百五十万。
尤其如今再有了这块阴魂石给他嵌到符笔上,于大师美滋滋的想着,以后的符必须涨价,每张最少二十……不,三十万,少一分都不卖了。
他这也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买卖,今天要是没有那张“漏网之鱼”符,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月牙已经悬在西北的山巅上,颜色逐渐变得清浅,东边的天空已经不是黑沉沉的墨蓝色,北方秋天,夜已经变得很长,不过终究天还是会亮。
一如他今后即将财源滚滚的肆意人生。
虽然折腾了一个晚上,可是于大师此刻憔悴的苦瓜脸上一双眼睛却发着贼光,不断催促网约车司机快点开。
司机有点不耐烦,这个神棍他拉过几次了,有时候是主家那边出钱他还能多赚点,包括这次,他要不是在市价上又加了50块钱,司机才懒得大半夜的钻出被窝跑这趟活。
没办法,老婆身体不好,儿子今年又上了市一高那么好的学校,全家都指望着他赚回点钱养家呢。
身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爸爸,他做不到家财万贯,但是他可以做到竭尽所能,不让老婆后悔嫁给自己,不让儿子后悔生到他这个家里。
“大师,你看看这路况,再快开的话我这车的减震全完了,而且这条道上全是硬弯,哪个村口要是窜出一辆赶早市的小三轮,别说快,你能不能到片石砬子都两说着。”
其实于大师平时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奈何那血太岁实在是太过珍贵,万一要是落到别人手里他就白忙活了。
于大师心中默默为自己当初没有直接把血太岁带在身上点了个赞,不然的话就跟那本巫楚真言一样都白白便宜了小娘皮。
一阵颠簸之后,车子总算开进了片石砬子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子。
因为害怕被人察觉,于大师远远的让司机把车停在村口,然后在夜色掩映中悄然潜进了那个装潢气派的三合院里。
门果然没有上锁。
屋子里也没有一点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
于大师没敢用手机上的电筒,只是把手机屏点亮,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
呼!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宝贝还在。
于大师打开木盒子,里面寒光一闪,一把菜刀扑面而来,干脆利落的砍断了他的脖子。
尚未熄灭的手机屏发出蓝幽幽的光芒,映照着于大师骤然睁大的双眼。
“有缘相遇,让你继续活着是对我菜刀的一种侮辱。”
何小满盯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吹落菜刀上一串血珠,再度悄然隐匿于夜色中。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网约车司机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