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他拱手之处,所有人无不是站了起来,合掌鞠躬行礼,以示尊敬。
也同时是表示,自己不能承受这种大礼。
就连苗炎也离座,真真假假的鞠躬行礼。
无论柳铭淇的年龄才多大,但只要他能说出上面的那些话,此时此刻,在一群儒家、法家和墨家人士的心中,他就是一个拥有深邃思想,探索出了自己的“道”的大家。
这个天下,能被称为“大家”的人有不少。
可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说的话,提出的理论,都没有柳铭淇的“舍生取义”理论来得深刻,来得震撼,来得犹如醍醐灌顶一样的通透。
这里面尤其是儒家的官员们,更是激动兴奋得发抖,恨不得马上把柳铭淇纳入自家的阵营里面,然后奉他为一代儒学宗师。
有了柳铭淇的这番话语的诠释和讲解,他们儒家强调的“道”、“义”,都有了牢不可破的基础架构。
这为儒家学说的发展,会带来多大的好处啊?会让多少学子一腔热血全部交付给儒家啊?
裕王世子,真是我儒家的大才!
相比起他们的激动和震撼,外面的一群老百姓看得有点云里雾里。
柳铭淇说的乃是千古都能流传的大道理,可是以这群老百姓的文化素养,他们是根本听不懂的。
满篇的之乎者也,他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前面的人都懵比了,后面的人更加的急躁。
“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说话了?”
“哦,听说是小王爷说了一番之乎者也的话,然后那些当官儿的好像有些被震住了。”
“不不不,不止是这样,他们都纷纷的给小王爷行礼了呢!”
“看!还有苗大人!他也在行礼”
“哇噢,是不是小王爷这就能洗刷罪名,从而无罪释放了?”
“可能是吧!”
一群人不懂瞎说,渐渐的都跟着兴奋起来,声音也开始嘈杂了。
旁边的巡捕们自然有办法阻止他们。
“都别闹了啊,如果再大声喧哗的,就都出去!”
这种威胁一出来,所有人赶紧闭嘴不敢说话,免得错过了这个看断案的机会。
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比起刚才是轻松了许多,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了。
苗炎行礼过后,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他此时望向柳铭淇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复杂了。
刚才他还是用看一个少年的心态,来对待柳铭淇。
可现在经过柳铭淇说出这么一番可以传诵千古的话语之后,他立刻把柳铭淇放在了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不是苗炎自己自大,觉得可以和柳铭淇说的话相提并论。
而是说他像是重视同龄人一样,重视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气的少年。
“柳铭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再次回味了那一段段的经典,苗炎感叹着说道:“是为了向本官传达一个你想要‘舍生取义’的理念?”
“不是向大人你传达,而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那么做。”柳铭淇道,“那么多的孩童、女人等着我去拯救,一旦我耽搁了时间或者暴露意图,他们都会像是以前一样,被人像是杀猪狗一样杀了灭口。
所以为了救下他们,我是必须要杀掉那些畜生,期间不能有一点手软,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为此就算我会受到惩罚,那也在所不惜。
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者也。’”
再次听到这句话,陈钦烈心生澎湃,一股无法阻挡的气息瞬间弥漫全身,当即就想大叫一声“好”。
但是这一次幸好最为沉稳何西骏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这才避免了陈钦烈被驱赶出场的悲惨局面。
苗炎嘴里也跟着念了一遍这句话,心中不得不感叹,所有的三段话里面,这一句是最画龙点睛的,也是最为让人惊叹和崇拜的。
哪怕他是法家学子,也能感受到这里面蕴藏着的大道大义。
况且舍生取义这个词,又何尝不能用在法家学子的身上呢?
古往今来,法家子弟们为了心中的“义”,割舍生命的例子,难道还少了吗?
苗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沉声的道:“可是,这还是不合法。”
“是,它不符合我朝的法制,铭淇也触犯了许多法令,所有的罪过,都是铭淇一人的。”柳铭淇对此却一点儿都没否认,“但是……”
说到这里,他又朗声的道:“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