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片刻,应天慢吞吞开口道:“动作快点,昆仑下一拨来人,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燃^文^书库这样棘手的硬点子,多来几个,我们全都要交待在这里。”
丁夔把手拢在袖子里,道:“耐心等着吧,快不起来,先天五色神光,九老的照日天劫都击不破,有的磨了。”
应天伸出一根圆滚滚的手指,召来一头血玉骨蚁,送进嘴里嚼了嚼,又吐出来,骨蚁通身坚逾精铁,却被他几下嚼成一堆骨渣。
丁夔将骨渣中的一点精血收回,笑呵呵问道:“味道怎么样?”
应天摇摇头,厚实的舌头舔着厚实的嘴唇,脸上的肥肉挤作一团,愁眉苦脸。
血玉骨蚁困敌,他二人也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旁观战,闲聊几句打发时光,等着昆仑的第二拨援军赶到。
五色神光之中,魏十七捏住一只血玉骨蚁,凑到眼前凝神细看,骨蚁有拇指大通体素白如瓷,内中有一点殷红的精血,频频跳动,形同心脏,背生两对翅膀,头大颚壮,抱住他的食指狠狠啃噬,却咬不破金刚法体。
魏十七一点点加力,使到三四分力,才将骨蚁捏爆,他心中有数,即便撤去神光,只需护住眼鼻要害,骨蚁也奈何不了他,但若要将蚁群一网打尽,却也不易。
他低头想了片刻,用力皱起眉头,从眉心间挤出一枚蓝莹莹的剑丸。
得九黎传授秘法,魏十七花了数月工夫洗炼剑丸,促其“妖化”,离山之前已有小成,剑丸生出一丝玄之又玄的“灵性”,自说自话游走于经络,最后停留在泥丸宫中。
这并非偶然,清明曾在他泥丸宫种下一缕青冥剑丝,剑丝虽去,气息犹存,剑丸受其吸引,恋恋不去,在泥丸宫住下,从眉心“天眼”出入。
剑丸滴溜溜转了几圈,绕着魏十七忽上忽下飞舞不停,如小兽久困出笼,欢欣鼓舞。魏十七将剑丸一催,一缕墨蓝的细线从剑丸中射出,微微颤动,倏地收回,末端穿着一头血玉骨蚁,精血不及逃逸,便被击灭。
魏十七名为“剑修”,实则剑上的神通完全维系于藏雪剑,若是失了这柄本命飞剑,莫说“剑芒”、“剑气”,连御剑飞行都只能望而兴叹。他以天狐地藏功洗炼藏雪剑,成就了两种本命神通,“化虹”类似于“剑芒”,“飞刃”类似于“剑气”,剑丸妖化通灵后,又多出第三种神通,与“剑丝”差强仿佛,只能直来直往,笨拙死板,威力还算不俗,魏十七将其名为“墨线”,取墨斗弹线之意。
仿佛找到了有趣的游戏,藏雪剑丸游走不定,“墨线”吞吐伸缩,将血玉骨蚁一一击杀,单刀赴会,梅开二度,帽子戏法,大四喜,五子登科,骨蚁穿在墨线上,像一串串糖葫芦,灰飞烟灭。
精血与性命相连,丁夔隐隐觉得不对劲,心念一动,大喝一个“疾”字,将血玉骨蚁尽数收回,刹那间,蚁群高飞而散,源源不断投入他口中。应天心知他吃了亏,拖着瘸腿上前去,高举右掌重重拍向魏十七,被五色神光托住,僵持不下。
应天“哼”、“哈”、“嘿”接连吐气,掌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竟将五色神光压得摇晃不稳,魏十七干脆将神光一收,奋起右拳击出,拳掌相交,魏十七凭空矮了一截,双腿没入土石中,直至膝盖,应天纹丝不动,高高举起左臂,又是一掌击下。
比力气,他逊色了不止一筹。
藏雪剑丸倏地飞到魏十七头顶,墨线一闪,已贯穿应天左掌,直刺心脏要害,后者略略一偏,肩膀亦被贯穿。极细的一道墨线,无坚不摧,稍加颤动,创口一下子绞为杯口粗细的大窟窿,血肉溃败,痛彻肺腑。
应天吼声如雷,一屁股坐倒在地,丁夔揉身扑上前,右手五指张开,掌心赫然露出一个黑沉沉的窟窿,火光跳跃,一枚炽热的骨梭疾射而出。
近在咫尺,魏十七扯起五色神光,正一刷,将骨梭刷去,反一刷,骨梭掉头射向应天,钻入肩头的伤口,被血肉一激,猛地炸开来,血玉骨蚁蜂拥飞出,应天再度被重创,丁夔忙不迭收拢蚁群,一颗心如堕冰窟。
九头鸟见势不妙,急冲而下,张开鸟喙乱喷岩浆,如天河,如瀑布,双翅奋力扇动,扑得飞沙走石,烟尘四起。
应天大吼一声,着地一滚,现出帝江原形,巍然如山的一块肉团,赤如丹火,六足四翼,耳目口鼻俱无,泼开腿撞向魏十七。
魏十七以五色神光荡开岩浆,将藏雪剑丸吞下,纳入大椎穴山河元气锁的鱼口之中,直视疾冲而来的帝江,目光凌厉,杀意肆虐。
半空之中响起一声鹿鸣,天禄四蹄蹈空,落于九头鸟背上,辟邪剑气蜂拥而出,尽数没于它体内,如江河倒灌,无穷无尽。
昆仑的第二拨援军果然到了,应天的乌鸦嘴一言成谶,最先赶到的,竟然是辟邪剑灵!
九头鸟遭此重创,疼得在空中撒泼打滚,九根长长的头颈绞在一起,打了数个死结。天禄纵身跃起,看准了鸟翅,伸出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