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阮静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放,身体软绵绵的,呼吸像发烧一样烫。周吉扶她上床,拿下胳膊,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拉上被子裹好年轻的身体,毫不留恋离开了她。阮静心跳得厉害,血液在全身涌动,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身心漂浮在空中,无法自控,难以言说。
周吉回到屋内,余瑶已经收拾好残羹冷炙,她喜欢整洁干净,但没有到“强迫症”的地步,见不得一点脏乱。她把剩下的威士忌倒在酒杯里,递到周吉手里,平静地说:“阮静醉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周吉灌醉阮静,这么快就回转来,不是为了“偷香窃玉”,显然是有话对她说。周吉没有半点意外,相反他慢慢喝着酒,似乎还没有拿定主意,有点犹豫。这不是他的常态,余瑶不觉皱起眉头,心中预感到发生了什么意外,关系重大,连他都看不清利弊得失。
过了片刻,周吉开口道:“我记得你有个室友叫陈素真,感情很好,能跟我说说她吗?”
余瑶心头一颤,脑海中闪过一幅残酷而悲惨的画面,暴风雪中的大巴车,陈素真蜷缩成一团,头发眉毛染上一层冰霜,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冻成一具冰雕。她用力摇了摇头,勉强笑道:“说她什么?”
“说说她的脾气,性格,习惯,在你心目中,她是怎样一个人?”
余瑶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才吞吞吐吐道:“怎么说呢,她……性情很好,待人真诚,不惹事,不怕事,不像那些扭扭捏捏的女生……说话做事有那么一点‘豪爽’,骨子里……其实很要强……你问这些做什么?”
周吉没有回答她,总结道:“女中豪杰,不甘人下,这样形容她可以吗?”
余瑶想了想说:“女中豪杰有一点,是不是不甘人下,没怎么看出来。她家境很好,知道日本的響21年威士忌和江户切子酒杯,在系里也不跟别人争什么……她对演戏很感兴趣,跟一个什么剧组签了合约,客串一个配角……”
“她写的字怎么样?”
“很秀气,应该是专门练过的,我写得没她好……”
周吉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余瑶,“这是她写的字吗?”
余瑶只看了一眼,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熟悉的字迹写道:“致周掌柜,下一个月圆之夜,鹿桥站2号口会面详谈,莫忘天都茶。知名不具。”一时间胸中翻起惊涛骇浪,陈素真难道还活着?她双手微微颤抖,抬起头望着周吉,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周吉冷静得近乎冷酷,他追问道:“是陈素真的字迹吗?”
余瑶定了定神,心知兹事重大,反复看了几遍,确认道:“是她的字,不会有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周吉摇晃着酒杯,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长长舒了口气,说道:“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这两句话形容的正是‘陈素真’……”
余瑶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脱口道:“她……她成了‘寄生种’?”
周吉向她和盘托出:“我是在鹿桥站遇到她的,她变得很厉害,神出鬼没,枪法也不错,冲锋枪根本压制不住。她不是一般的‘寄生种’,至少是‘婴儿’甚至‘仆人’级别,前所未有的强敌……”
余瑶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下意识问道:“什么是‘婴儿’和‘仆人’?”周吉把他对“寄生种”等级的划分说了几句,余瑶有点啼笑皆非,她嘀咕了一句:“还不如就用一级到五级区分呢!”
周吉笑笑说:“如果那样,故事该多么无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