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壳裂开,软搭搭垂在两边,一个尺许高的小男孩跳将出来,光溜溜一丝不挂,眉清目秀,眸如点漆,头发湿漉漉粘在额头,鼓着一张小脸,甚是可爱
。
魔婴的气息无异于大山压顶,姬樱一屁股坐倒在地,牙齿咯咯打颤,双头抱头,不敢看,也不敢听。魏十七上下打量着他,视线在他胯间停留了片刻,疑惑道:“你就是宇文始的分身?”
“大胆!”魔婴老气横秋地呵斥一声,纤细的眉毛皱成一团,作出几分怒态。
魏十七有话要问,当着姬樱颇多不便,于是张开妖域,将他一口吞没。妖域隔绝了天魔的威慑,姬樱渐渐回过神来,从指缝里小心翼翼张望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指着空空如也的石台,结结巴巴道:“大……大……大人,主……主……主人到哪里去了?”
魏十七摊开双手,道:“从石缝里钻下去,一眨眼就不见了,你去找找看。”
姬樱如奉圣谕,急忙爬起身,像小狗一般一路嗅,一路寻,魏十七不去理会,寻了个角落盘膝坐定,心神沉入妖域之中。
禁制重重叠叠将魔婴困住,魔婴怒不可遏,周身黑气氤氲,挥动无数触手,却又不敢强行突围,生怕损伤了来之不易的身躯,只得尖叫道:“你是何人?胆敢将我困在此处!”
魏十七手掌虚按,道:“稍安勿躁,无须惊慌,我乃荒北城雪狼族的外姓长老韩木,是友非敌,有话要问你。”
魔婴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显然是初次听到“韩木”的名头,荒北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呃,你可是宇文始的一缕神念所化的魔婴?”
魔婴冷笑道:“是又如何?”
“当日在下界,我与天魔宇文始有过数面之缘,结下不浅的交情。”
魔婴顿时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道:“当真?”
魏十七想了片刻,清清嗓子,挑了一段“避雷术”,背上十来句,道:“你且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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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婴深吸一口气,小脸透出淡淡笑意,道:“有意思”他不假思索,如瓶倾水,一路将“避雷术”背到底,无有半字错漏。
魏十七摊开双手,道:“你看,有缘千里来相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们还是可以坐下来谈谈的。”
那魔婴松弛下来,席地而坐,笑道:“只要能让天魔脱困,有什么不可谈的!说罢,你想要什么?”
魏十七挥挥手,撤去困敌的禁制,道:“天魔为天妖和修士击败,联手封印于下界,不得脱身,如能重回大瀛洲,可有意报仇雪恨,出这口恶气?”
那魔婴眼珠一转,道:“我只是一缕神念,做不了主,不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杀个血流成河,怎显我天魔的心性手段!只可惜,听说天妖已被妖奴屠戮殆尽,不能食其肉,灭其族,实在是一大憾事。”
“无妨,天妖虽灭,斜月三星洞还在,一位大象真人,数位显圣真人,阳神洞天不计其数,足够杀个痛快了!”
那魔婴微微一怔,奇道:“大象?斜月三星洞出了大象真人?是谁?”
荒北城孤悬于极北苦寒之地,实在太过偏僻,胡不归又刻意淡化斜月三星洞的影响,除了几个心腹爱将外,极少提及大象真人的厉害,魔婴藏身雪原之下,全力凝结身躯,无暇旁顾,只从裴丁口中零零星星听到一些妖奴崛起的旧闻,并没有刻意打听修士的动向,孤陋寡闻得紧
。
“无垢洞一脉的静昀真人,李静昀。”
魔婴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无垢洞一脉,他记得的只有抱残子和他的徒弟葛阳真人,李静昀当是后起之秀,不过这个后起之秀竟势如破竹,踏入大象境,实在可惊可叹!
他微一沉吟,问道:“你与斜月三星洞有仇?”
魏十七淡淡道:“与斜月三星洞也谈不上什么仇怨,只是跟李静昀不大对付,大象真人,嘿嘿,大象真人,那只好让她一路,退避三舍。不过有朝一日天魔要对斜月三星洞下手,我倒愿意掺上一脚,相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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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婴明白他的心意,许诺道:“好,明人不说暗话,天魔一旦脱身,与斜月三星洞终有一战,到时还要借重韩长老之力,新仇旧恨一并算!”
这便是定下攻守同盟了,魏十七微微颔首,又道:“我看你仓促现形,身躯不固,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魔婴苦笑道:“实不相瞒,闵姬修为不足,施法有差,强行以神念成孕,诞下婴儿,便是再熬上百年,也未必能大功告成。这具身体乃魔气所凝……虚弱不堪,不足以承受天魔气,徒具其形罢了……”
魏十七问道:“另寻一具躯壳容身,如何?天魔在下界之时,曾将一缕神念寄于妖凤体内,你也不乏此等手段吧?”
魔婴眼神闪动,到这时才确信对方当真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