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州。
燕王府正殿。
李乐拿着洛京传来的讯息,掩面而泣。
“本王劝过兄长,莫要痴迷炼药服丹,偏偏不听,如今英年早逝”
前太子想念一百零三岁,无论如何,也称得上高寿了。
殿中诸多亲信幕僚,神色肃然,静等燕王怀念兄长。
盼了数十年的梦想,一朝成真,怎么能不抒发一下激动心情。
李乐絮絮叨叨怀念了幼年时兄友弟恭,毕竟到了少年就没了,又忍不住泪湿衣襟。
“咳咳咳咳”
剧烈咳嗽几声,李乐感觉气氛差不多了,拭去泪水,神色转眼化作肃然。
李乐看了眼端坐炼气的秦琼,知晓他一心修行,对皇室狗屁倒灶不感兴趣,转头看向范无咎。
“范先生,监国忽然暴毙,你认为京中局势会如何变化?”
“殿下,监国少管事务,即使暴毙,朝廷运转也不会变化”
范无咎知道燕王想要问什么,解释道:“最上面又有陛下压着,无论皇子党还是太孙党,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无论回不回京,没有区别。”
“是啊,一切还要看父皇。”
李乐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太子哥哥,当真是服丹暴毙吗?”
范无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看向悠然品茶的玄机真人,说道:“此事还烦请真人卜算一二。”
“监国与国运牵连,天机遮掩,难以卜算。”
玄机话音一转说道:“不过贫道曾与太子有过一面之缘,不似暴毙之相。”
“辛苦真人。”
李乐顿时明白,有些话不用说透彻,喃喃道:“本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皇竟然会如此狠心!”
“殿下慎言!”
范无咎提醒一声谁知道燕王府有多少陛下的探子。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通报声:“殿下,内侍司朱公公求见。”
李乐眉头一皱,看向玄机真人见对方微微点头。
朱公公此时来顺州,就请燕王回洛京参加太子葬礼。
“咳咳!”
李乐咳嗽两声说道:“本王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去洛京送哥哥一程了。”
范无咎担忧道:“殿下如此拒绝陛下旨意,日后再回京可不容易了?”
“范先生,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哥哥可是前车之鉴本王不能冒险”
李乐抬头看向洛京说道:“顺州有星君庇佑朝廷不会轻易动本王待过几年”
“父皇说话就不算数了!”
殿中众人沉默不语,世人皆知景泰帝已经没几年寿元。
景泰帝在时,可以镇压所有矛盾、冲突,强行捏合皇族百官佛道一旦身死,积累数十年的问题就会爆发。
那时便是燕王进京之日,到时候燕王有星君庇佑定然是最终胜者!
唯有潜心修行的秦琼,超然物外的玄机看向燕王微微摇头。
什么托病、等几年都是借口,本质上是燕王生出了恐惧!
洛京那个位子,怕死可登不上去!
东宫。
一片镐素,隐隐传出哭嚎声。
进进出出的内侍宫女贴着墙边,小心翼翼行走。
近些日,已经有十几个,因为一点小事被活活打死。
门外不时传来唱名声,某某大臣、先生前来吊唁,又引出阵阵恸哭声。
传闻皇太孙体质文弱,一连在灵堂跪了五天五夜,滴水未进,气血不继晕了过去。
书房。
皇太孙面色苍白,惴惴不安的等待。
忽然,一道书生身影出现,正是东宫侍讲一品大儒覃鸿。
“覃先生,您终于来了。”
皇太孙连忙上前施礼,请覃鸿落座后,就恭敬站在一旁。
覃鸿说道:“太孙不必如此多礼,覃某曾教太子读书,勉强有师徒情谊,有什么事开口便是。”
“覃先生,如今宫中一片混乱,必须赶快稳定下来。”
皇太孙面带凄然之色,说道:“父王生前最信任先生,晚辈请先生拿个注意,否则那几个叔叔可等不及了”
监国太子忽然暴毙,燕王远在顺州,景泰帝的另几个庶出皇子,忍不住生出了别样心思。
即使知道登上帝位,也是景泰帝的提线木偶,却也心甘情愿。
谁不知道,陛下活不了几年,当提线木偶反而是借力稳定朝局,为日后执政打下基础。
覃鸿双目紧盯着皇太孙,问道:“太孙想要争储君之位?”
说话时候,已经施展儒家问心之法,以其一品实力,皇太孙绝难欺骗。
覃鸿任东宫侍讲,本就是景泰帝暗中安排,负责监视太子动向。之后太子服用仙丹,覃鸿又负责监控丹药效用,以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