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郎中掀开盖着马车的白布,眉头不由的紧锁起来,马车的是一具尸体,但是这具尸体是不是张大力,却不得而知。
甚至可以说是,难以辨别。
这具尸体的头颅好似受了严重的撞击,整个脑袋都是血肉模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根本无法分辨其面容。
得知秦琼已经离去了,刑部尚书崔进也打衙门里走了出来。他来到马车旁,朝着手下的刑部郎中问道:“张大力的尸体送来了?”
刑部郎中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大人,是不是张大力还未曾可知!”
“您看!”
刑部郎中说着,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将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头颅展现在崔进的面前。
刑部的这位郎中,那也是刑部官场中的老油条了,可以说是办了许许多多的大案,要案。根据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这具尸体十成十不是张大力。
看到这具尸体血肉模糊的头颅,崔进的脸色也阴沉了起来。他不是傻子,此时他也能看出,这定然是李牧给他玩了一个狸猫换太子。
如果这具尸体当真是张大力的尸体,那么压根就没有必要将尸体的头颅弄的血肉模糊。
“好你个李牧?”
“居然用如此手段,看我不到陛下面前弹劾你一本!”崔进愤愤然道。
但是,冷静下来又想,死的只是门阀世家手下米行的一个管事。因为一个管事闹到杨广面前,似乎有点小题大做。
最关键的,当然还是那个米行中出售的东西来路不干净,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杨广下旨彻查的时候,说不得扯着葫芦连着瓢就指不定查出点什么事情了。
思量一番之后,崔进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到杨广面前,以免事态扩大话为好。
但是,不闹到杨广面前,这个张大力还是一定得要回来的。自己,岂能够吃这个哑巴亏。
“哼!”
“走,咱们去找李牧要人!”崔进说着,便要带人前往李牧府。
在崔进发怒的这个空档,刑部的这位郎中,已经开始查看由秦琼移交来的卷宗了。
作为一个老办案的了,他觉得,从这卷宗当中,定然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大人,等等!”
“您看,这卷宗当中所言,张大力在天策军认罪之后,被关押在牢房的时候,以头撞石墙自杀而死。因此,其头颅才是如此模样。”
“您就这么去找将军,他若是不认,你又该当如何?”刑部郎中朝着崔进问道。
刑部郎中如此问道,崔进顿时楞在了那里。这事情确实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既然李牧用这种法子糊弄他了,那他找过去,李牧就能认吗?
到时候,必然又是一番扯皮,然后不了了之了。
“这个李牧,堂堂我大隋将军,半壁王,包庇罪犯,至我大隋律法与不过。当真,是太过无法无天了!”崔进无能狂怒道。
这就是门阀世家啊,你给他讲律法,他给你耍流氓。你也给他耍流氓吧,他又开始给你讲律法了。
“大人莫要恼怒,他李牧行军打仗厉害,但是论起这抓差办案,他还能是咱们刑部的对手吗?”
“咱们先找到确凿的证据,然后在去兴师问罪不迟!”刑部郎中宽慰道。
一听这话,崔进眼前一亮,当即问道:“哦,这尸体的头颅碎成了这样,难不成还能证明他不是张大力不成?”
刑部郎中微微点头道:“能啊,这世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朵花,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从一个人的骨骼,牙齿的磨损程度等等,都可以辨别出一个人的基本信息。”
“大人,我觉得咱们可以先令仵作,从这方面开始查起。”刑部郎中建议到。
这位刑部郎中乃是老办案的了,底层的办案经验,要远比崔进这个刑部尚书强的多,思路也更加的明确。
崔进点了点头,当即命令道:“传仵作来,给我查验尸体。”
崔进一声令下,刑部最有经验的老仵作便来了。这古代的仵作,就和现代的法医是一样的。
虽然古代的仵作并没有现代诸多的仪器,但是,却也有许多失传的手段。
如何辨别骨龄,如何辩解齿龄等等,这都是仵作最基本的手段。
果然,这方面刑部还是专业的,在对尸体进行一番查验之后,果然发现了李牧的纰漏。
而且,还是一个重大的纰漏。
根据骨龄和齿龄判断,这具尸体的年龄和张大力大不相同,两者之间,至少有十岁的差距。
张大力不过二十多岁,这具尸体却至少在三十岁往了。
为何李牧会出现如此重大的纰漏呢?
一来是因为李牧低估了这个时代仵作的手段,低估了刑部的本事。刑部尚书崔进是个饭桶,不代表他手下都是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