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临阵从各部兵马中拼凑出来的,今日临阵暂归相府参军宗预指挥。
这便是傅佥的疑惑之处。
临时拼凑的三校重步,不曾亲自指挥过战事的宗预,为何丞相竟断言他们能击退逆魏数倍步骑呢?
而且还是说,战事结束了?
很快,他便明白了。
当徐盖领着千余重步卒靠近了半箭之地,逆魏五千骑卒也开始缓缓放马小跑,准备加速来袭之时,宗预便大喝了一声。
“分!”
“分!分!”
三校重步卒的各个都伯,也都厉声叫唤起来。
让结着环形阵的士卒迅速两侧分开,给中间留下了好大的空档。
露出了落地摆放着五十余座巨大的床弩,弩臂有两米多长,已经被拉圆的弓弦上,都有一根半丈长的弩锋,正在闪耀着阳光的七彩斑斓,绽放着死亡的微笑。
傅佥见过这些床弩。
原本在安在萧关隘之上的,不知什么时候,丞相竟然让人拆下带来了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
五十名兵卒拿着小木锤,“哐当”的一声敲打在括机上。
“嘣!”
令人牙酸的弓弦声响起,只见五十只儿臂粗的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快若闪电,冲着正本来的魏军兵卒呼啸而去。
“卧!”
“卧!”
奔跑再最前排的徐盖,眼疾手快直接趴在了地上,大声厉喊。
话语未完,便感觉头顶和背部有一劲风急袭而过,哪怕是隔着衣甲依然觉得火辣辣的疼。
而后面的兵卒就没有那么幸运。
被一尺长的弩锋碰到手臂,手臂断了;碰到胸腹,直接穿透一个大洞而过;碰到腰侧,直接炸开半边肚子,流了满地的肠子肝脏。
最惨的还是碰到脑袋的,殷红的鲜血、白色的脑浆、乌青的液体,瞬间如被巨力捏得迸裂的胡瓜,在半空中四溢,溅射四五米远。
军中常说床弩的射程,有千步之远。
虽然有些夸张,但四五百步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半箭之地近距离怒射的床弩,哪怕是重步卒的厚甲,也无法阻止弩箭洞穿一人后仍旧去势不衰。
几乎每一支弩箭,都穿透了魏军的阵列。
也让汉军中军前,瞬间为之一空,满地都是抽搐的尸体,和缺胳膊断腿的幸运儿。
没错,是幸运儿。
能在床弩之下不死,就是一种幸运。
已经开始加速、呼啸如雷的魏国骑兵,也被这一变故弄得一窒,仿佛直接被扼住脖子的鸭子。
不过,他们还是本能的勒住了马缰绳。
在床弩面前,重达千斤(汉)的战马也犹如纸糊一般,中之必亡。
他们要是不管不顾的冲锋过去,将五千余骑兵都葬送了,也不会伤了汉丞相半根汗毛。
汉军的床弩虽然只有五十座,但被射死的战马会成为障碍,绊倒后续的袍泽与打乱阵型,让骑兵无法凿穿汉军的三校重步卒。
高高巢车上的曹真,目睹徐盖千余重步卒瞬间则损了十之二三,余者正仓皇逃归来时,不由昂头阖目,长声叹息。
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眸。
看左右军费曜与夏侯霸皆无法再突破汉军后,便落寞出声,“伯然,让人鸣金罢兵吧,再战也无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