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县的郑璞与关兴部撤了回来,还勒令魏延部不得擅动。
因为李严的决策失误,汉军战损近万人,且都是精锐!
对地小兵寡的大汉而言,已然是伤筋动骨。
再者,若是想进攻金城郡,西平郡必然是主攻的方向。
兵刚失利之时,不管是兵卒休整与安抚湟水河谷的种羌部落,还是调整将率的职责,都需要时间。
已然升迁为左将军的吴壹,领本部进入了西平郡,接替李严成为了西路大军的督将。
李严归去汉中了。
主动归去的。
他领着败军归来后,亲自手刃了柯吾的长子,让姜维与廖化安抚士卒黎庶,便带着扈从倍道归去了汉中。
不仅是他无颜再留在西平郡。
更因为他将大汉北伐的底蕴给伤了。
不管大汉未来能否恢复元气,他都不会再有机会领军,也没有将士愿意在他麾下死力了。
这点他自己心知肚明。
只不过,如何追究他的罪责,丞相诸葛亮还没有上表朝廷。
对于丞相而言,不管对李严如何追责,都无法弥补心中的遗憾。
卫将军赵云与宿将陈式的病故,本就让丞相伤感着大汉将率的青黄不接,也正厉兵秣马着想加速北伐的进程。
但李严的战败,却将他的冀望碾灭了。
或许,我亦无有机会看到大汉入主关中乎?
只是,我身故之后,孰人可肩扛克复中原的旌旗?
届时,仰慕先帝恩义而效命的臣子皆故去,孰人还能让大汉朝廷各方势力,皆竭诚为北伐逆魏效力?
汉中丞相别署内,夜夜灯火都不熄。
丞相昼夜无眠,犹如又回到了南征前的夙夜忧叹。
连修葺整齐的三屡胡须,都是银色比黑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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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32年,亦是孙吴的嘉禾元年。
孙权又改元了。
缘由是去岁冬十二月时,会稽郡有僚佐上言说嘉禾生,便大赦改元。
冀望孙吴的国运,也犹如那嘉禾一样,在寒冬的艰苦环境中亦然能茂盛生长。
然而,改元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运。
冀望也仅仅是冀望。
自从前两年讨平武陵蛮叛乱,以及让中郎将孙布诈降诱敌之谋不成后,吴魏双方便陷入了短暂的和宁时间。
荆州的边境不用说,有陆逊镇守着,素来寡兵事。
虽然坐镇江陵城的朱然颇有进取之心,但后方辅佐太子孙登的陆逊,以为从荆州兵出攻魏国并非良策,是故几无战事。
亦让孙权生出另辟蹊径的心思。
如让将领卫温、诸葛直率军浮海至夷州,开发新领地。
但因航程过远及水土不服,所率军队死伤甚多,只迁徙了夷州数千人还,比死去的士卒更少。孙权大怒之下,将卫温、诸葛直二人论罪处死,完全忘了浮海夷州的决策,乃是他自身的一意孤行。
还有遣人去辽东与公孙渊交好。
今虽春三月时,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航海至辽东求购战马。
此事自然瞒不过魏国。
公孙渊本来就是依附于魏国的藩臣,天子曹叡对他勾连、卖马于逆吴大为恼怒,便让殄夷将军田豫督领青州各部军队,筹备准备前去讨伐。
后得闻东吴以水师大军横陈来往,以魏军水师难匹敌为由,是故让田豫暂时不发。
不过,田豫乃良将也!
前来青州任事后,便以东海冬季风大浪急,吴国水师归来时必然会寻陆地避风浪为由,积极巡视海岸备战。
那时,许多魏军将领都嗤笑于他。
后,吴国水师果然遭遇风浪,驱船队避风于成山,尽被田豫所虏获。
只不过,田豫并没有得到封赏。
他乃是边人。
青州刺史程喜乃是豪门出身,又嫉妒他统领了青州的兵马,便暗中上言天子曹叡,声称田豫缴获的珠宝器物都发放给官兵,而不交纳给官府。素来喜欢珠宝的曹叡对此暗中羞怒不已,亦不作封赏。
构陷同僚、争权夺利,此亦是魏国重臣及僚佐的常态了。
毕竟曹魏得位不正。
恪守信义、不求私利的臣子,大多数都被清算了,鲜少有人能从汉臣变成魏臣。
魏国内部之事,与孙权无关。
他就知道,购置战马的无数资财,都打了水漂。
亦然重新开始念起了大汉的战马,遣人来汉中郡与丞相再议战马交易之事。
不过,他亦然有意外之喜。
魏国想攻伐辽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