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相互追逐作战,远离了此地二三十里外了。
但不停缩减距离,并没有给费曜太多思虑的时间。
骤然之间,汉军鼓声号角大作,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位于构成锥形的前列甲士中的魏延,单手持盾,高扬环首刀,缓缓往魏军的车阵趋步向前,嘴里呵斥着,“战!”
身先士卒,鼓舞起了兵卒们的血勇之气。
“战!”
“战!”
目光慢慢变成狂热的士卒,也抽出环首刀,击打着盾牌,鼓噪向前。
而在另一端,魏军以车结阵的士卒,也在各级将佐的率领下,气势如虹的步步相前。
都是进攻阵型、缓缓相前冲锋的汉魏双方,仅仅是逼近一箭之地时抛射出箭矢、前部倾斜弩矢之外,便发出了如雷的吼声。从苍穹之上俯瞰,昭示着火德的赤色锥子,与平行而来的黄色海洋(魏行土德,服色尚黄),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环首刀铿锵飞舞,长矛呼啸飞掠,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两军前排都是精锐的甲士,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
彼此都死不旋踵。
士卒们狰狞的面孔,低沉的嚎叫,飞扬血滴的刀矛,被践踏成烂泥的薄雪.......整个原野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
夫战者,勇气也!
双方都喊杀如雷,都奋不顾身、寸步不让。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魏军依托的车阵周边,尸体就叠了半人高。
而这些层层叠高的尸体,则是变成了汉军进攻的最佳垫脚石。
无数红着眼睛的兵卒,狂奔到了车阵前,就一脚蹬着在袍泽或者敌军的尸首上借力,腾空跃上辎车,死命搏杀。
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山野,如雷的鼓声震撼天地。
而魏军前列督战的费曜,脸色却是一点一点的变成漆黑。
他忽然想起来了,曾经魏国也有一位将军,每战必然身先士卒。
且每每以少胜多!
那是故前将军张辽。
如从征袁尚于柳城时,身先士卒,阵斩乌丸蹋顿;尚有在逍遥津,亲领八百士卒大破号称十万的东吴,几乎将孙权擒获。
如今魏延也披坚执锐、身先士卒,并非是逞匹夫之勇。
而是想趁着锐气一举撕破魏军的阵型,然后趁势追击掩杀。
因为汉军兵寡,且孤军深入。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消耗在这里,不然会被得到消息的大司马曹真,别遣兵马前来夹击。也不敢让太多士卒战死在此地,不然既使是战胜了一阵,也会因为无有后续粮秣支撑,被魏国慢慢拖死。
费曜了然了,却也晚了。
他前军的车阵,已然出现缺口了........
“众将士,随我来!”
目眦欲裂的他,抽出了腰侧的配刃,带着亲卫部曲大步而前,想去堵住己方阵线上慢慢扩大的豁口。
连位于中军的千余甲士督将,徐盖都被他调来同往了。
只是牡阵的优势,在于矢锋一旦撕裂敌阵,左右两翼将会源源不断涌入,将敌军战线的漏洞不停扩张、不断往两侧挤压。
当费曜与徐盖带着精锐,决死前来堵缺的时候,汉军两翼的吴班与陈式部,已经挤进了魏军阵中。他的亡羊补牢,仅仅是遏制住了魏延部的前进脚步,却无法阻止吴班与陈式继续撕毁魏军的阵型。
此消,彼长。
汉军的优劣,一点一点的扩大。
魏军的阵列也随之,一点一点的崩溃。
坐镇中军的夏侯霸也发现了,但他更加无能为力。
鱼丽阵,有进无退。
若是阵型被敌军从中撕开,士卒们所依托的武钢车,将成为救援战线的阻碍。
“克复中原!”
“克复中原!”
.........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的口号主宰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