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遣来牂牁郡的汉军,应是偏师。
与偏师交锋,胜算尚且大些。
再不济,抑或能胜负两可之间。
但若是他现今,将映山豁戍围守军尽诛了,难免会被汉军遣主力来讨。
届时,岂不是自身为雍闿及高定挡兵锋?
如此,诚不可取也!
再虑之,今粮秣被劫,此必乃鄨县王家、故夜郎王竹家之一。
他们既得手一次,必然会再起贪念。
若假意不做戒备,阴以兵马潜而设伏,必可将其一举禽获!
届时,以此为罪名诛其家,夺其田亩资财!
既可树威名,让其他大姓不敢在心生二念,亦可有田亩资财犒赏士卒及拉拢蛮夷耆老宗长,激励士气及效死之心,何乐而不为邪?
为何徒然消耗粮秣,困守映山豁的汉军戍围邪?
一路且思,且行。
朱褒归到营寨时,心已有决断。
乃密遣心腹部将,率兵先行隐匿处潜伏,再让广谈县续运粮秣来。
为了诱敌确信,他还稍微让广谈县运粮时,多遣了一百士卒。
既可将一百护粮士卒戮杀殆尽,再多一百人护送,其贼亦忍不住贪念的。
孰不知,他此番调度,让早就引三百板楯蛮潜伏在广谈县外的句扶,弹冠而庆,暗道了声:“事谐矣!子瑾筹画策算,几无丝厘偏误,实乃不世之才也!”
然也,劫粮者,并非鄨县王家,抑或故夜郎王竹家。
此乃郑璞所思之谋!
以柳隐引两百士卒频扰贼军,顺势偷营,不过是让句扶得以神鬼不觉率兵潜出,以及让朱褒瞩目于戍围这边。
毕竟,烧毁广谈县的积粮,才是重点!
唯有句扶断粮得手,让朱褒陷入粮秣不续,方能解戍围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