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那斜飞的英挺剑眉,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如点漆双眸,偶尔还会泛起,那股孑然纵横敌阵的舍我其谁。
唯独可惜,岁月奔流不舍昼夜,尽染须发寒霜生。
昔日从先主刘备微末时便追随的人,登锋履刃辗转大汉各地,如今唯他独存。
回首而顾,已无故人音容,此中滋味唯天地可共矣!
唉......
终究,他也老了。
缓缓耷拉下眼皮,星目半阖,赵云忽然不想去看那冬去春来又绿意葱茏的草木。
转而,将心思放在丞相邀宴的缘由上。
朝廷诏令门荫,擢拔功勋后辈子侄为将率?
各家出资自募部曲?
这种做法,有些类似东吴那边的部曲私有制。
弊端很明显,父死子继,其部曲只知将主而不顾朝廷,未来指不定还会引发动乱。然而,对于如今大汉而言,却能将举国财力物力尽用于兵事,为克复中原打下根基。
此乃幸事乎?
抑或,饮鸩止渴乎?
随着马背颠簸的赵云,心情亦在起伏不定。
待到了宅前,被扈从引入厅堂,见丞相与马谡早在席间。
赵云正要上前见礼,却听见丞相一声怅然叹息:“唉,我断言此子若历任多方,其筹画他日或能与法孝直比肩。却不想,秉性及行事,亦能比肩邪!”
嗯?
大汉何人,竟能与法孝直比肩?!
顿时,赵云眸露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