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正在集结军队,禁军那边除去守备部队,全部已经召集,除去守备四方的,御帐亲军、宫卫骑兵和南院六军都在狼河,沙力河附近集结,大概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上京城外,耶律贤骑马巡视营帐,身后高勋正向他汇报情况。
“始平军节度使、太尉韩匡嗣正召集附近的部族军,耶律休哥去了西北,他到草原上去召集各部族军,那边的人最难对付。”
萧思温叹口气:“他们平时就难控制,能带回来多少人还是问题,派别人去还不放心。”
西北面草原上那些部族,不少只是因为并非大辽对手,所以暂时臣服,每年他们都会上贡牛羊和毛皮,特别是毛皮,那是制作甲胃的重要材料,十分宝贵。
所以这样脆弱的关系,当听说南方大军北上之后,他们是否会继续支持臣服大辽就是个问题,正因如此,朝廷最终派镇压了叛乱的耶律休哥去召集草原上的部族军。
“我们有多少人能南下对抗史从云?”耶律贤问,他没有在乎之前高勋和萧思温的那些话,而是一句直入主题。
“帐亲扈从天子拱卫京师,是常年备战的精锐,太祖皇帝时有五万人,不过之前的三关大战,还有河东之战,损失惨重,这些年虽然训练了一些,不过大致只集结三万三千二百多人,而且他们中不少人还是老人,能南下的应该有两万左右。”北府宰相耶律沙上前汇报。
“太宗所创的皮室军有三万,不过他们中有些要守备京城四周关隘,还有一些人员不齐,南皮室、北皮室、左皮室、右皮室、黄皮室五军共集结一万五千人余人。”
“那就是有很多人吃空饷了?”耶律贤脸色不好看,辽国的禁军也是彷照汉人制度创建的,都是职业军队,给的军饷不少,多数都是实物发放,如牛羊,奴隶等。
一下少了一万多人的粮饷,足见个各级官员吞了多少中饱私囊,整个皮室军几乎被吃少了一半。
面对脸色很不好的耶律贤,萧思温上前劝谏:“陛下,先帝痴迷射猎饮酒,终日不理朝政已不是一年两年,长年累月积累的怠政有这样恶果并不奇怪,意料中事陛下无须愤慨。
我们冒险做出变动,将陛下从永兴宫恭请到上京,就是为了根除这些我大辽国过去遗留的顽疾,大辽国才有未来。
为此我们必须打赢当下这场战,再去考虑其它的事情。”
耶律贤的怒气逐渐平息,点头道:“萧相说的很有道理,你们接着说吧。”
“太祖皇后述律氏选蕃汉精兵所置的属珊军经过这些年已经从两万人发展到三万人,实际集结了三万五千多人。
南院六军,控鹤、羽林、龙虎、神武、神策、神威,大概有一万五千人,几乎全是汉人,如今主要集结在沙力河南岸。”
听到这个数目之后,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高勋心里暗自高兴,这说明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汉人在上京掌控权力,控制军权,这对他有好处。
“禁军大约能集结十万人,各部族军应该不少于十万,最终会有超过二十万大军,只要有充足的粮食和牛羊,足以对付史从云。”高勋立即站出来,给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宰相耶律沙却此有不同看法,“陛下,只怕没有那么多。
这些年来由于先帝不理会朝政,很多部族之间的矛盾闹到他那里请求调解都被搁置。
去年初北山口一个部族族长的儿媳被敌人抢走,他遵守大辽的法律,没有私自出兵解决争端,而是上报朝廷,希望由朝廷做出裁决。
结果陛下一直在黑山附近狩猎,冬天才回来,根本没有理会这件事,到今年他儿媳的儿子都能走路了,只不过那不是他亲孙子。
自那之后他大骂若是他不遵从朝廷,自己带部众出击,这件事早就解决了,并且表示再也不会听从上京的号令。
这样的事这些年很多,先帝没有处理好许多部族之间的事务和冲突,如今还有多少人能为我们出兵尚属疑问。”
“但至少我们也有十万禁军!”高勋斗志很高。
耶律沙依旧悲观:“史从云的厉害只有跟他交手之后才知道,他是凶狠的狼,狡猾的狐狸,他狡猾起来能逼得人绝望无助,凶狠时又能亲自率领他的虎狼之师,冲锋陷阵。”
他这话令主战的高勋脸色不好看,“我看你是被他吓傻了,在河东史从云扎穿了你的胆!”
“哼.......”耶律沙也哼了一声,河东大战中,他被史从云擒获,那噩梦的一战令他至今难忘,每次想起史从云都心惊胆战。
他记得史从云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威胁以及史从云的胸襟目光。
其实在心底,耶律沙不认同与秦军全面开战。
他与史从云有过交集,他觉得如今的辽国绝不是史从云的对手,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燕云十六州换取秦国的罢兵,保存人口和实力,稳定下来之后处理国内的问题,以后还有机会与秦军对峙或者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