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元年是特殊的一年。
康定是范质提出的年号,意为天下大定,百姓富足安宁。
史皇帝脑子里只想到了康定情歌,不过他没有驳老头的面,准许了他的提议,范质为此颇为得意,接连一个月没有上疏说皇帝的过错了。
康定元年,全国上下都在欢庆南方的一统,天下大定。
康定元年,秦国难得没有战争,也没有在做战争前的军事准备,所有精力都用在接管江南、吴越和处理民生问题上。
康定元年,百年来,头一次河北、河东、中原、关中、淮南、江南,荆楚,蜀地的百姓都不必考虑战争的威胁,而是可以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即便北面辽国尚在,但去年天子数万大军北上,几日直达幽州,俘虏数千人,吓得辽国人又是送牛羊又是送女儿的事还历历在目,大家都对北患没那么担忧。
康定元年,辽国,高丽,大理逢年过节,老老实实的派遣使者来问好。
康定元年,西南方向牂柯蛮各地派遣使者入京,请求臣服。
所谓牂柯蛮只是一种这个时代的泛称,因为最初是汉武帝开西南夷,在牂柯江附近设牂柯郡,之后大多都把牂柯郡附近的人叫做牂柯蛮。
大抵就是后世贵州主体,加四川部分,云南部分。
该地区地域广大,但人口不多,只有十到二十万左右,根据和他们毗邻的官员回报,牂柯蛮地区无城郭,大多散为部落而居,自然条件较好,上疏地方官员的原话叫“土热多霖雨,稻粟再熟,民无徭役,遇战事以民为兵,无文字,刻木为契。盗者倍三而偿,杀人者出牛马三十乃得赎死,以纳死家。”
意思就是那片地区气候条件很好,稻米可以一年两熟,没有城池,百姓以部落的方式散居,没有兵役,没有徭役,如果要打仗就召集普通人作为士兵,没有文字,偷盗的要赔偿三倍,杀人的如果给受害者家人陪三十匹马或牛就能赎去死罪,否则偿命。
总体来说是一种比较原始的状态,这样的地方,如果不向秦国称臣,没有城池,没有职业军队,肯定不是秦军的对手,他们来臣服十分明智。
史皇帝也不想为难他们,准许他们依旧照自己的习俗生活,但朝廷要派官员去监察,主要是在习俗和文史记录方面。
因为那里的百姓不像其它地方,早就接受汉朝开发那套上千年了,贸然把朝廷的规矩搬过去,放而会引起动乱。
就像阿富汗打成一锅粥,最开始并不是他们的领导人乱搞,而是搞得太超前了,想要土地改革,废除高利贷,解放妇女,打压宗教等等,可结果就是文化水平极低,与外界没有接触的当地百姓立即全国范围内揭竿而起了。
要社会改革,要制度改革是要看实地情况的,对于当下的牂柯江附近情况,经当地官员实地调查回报,史皇帝觉得还是保持原样的好,待到几十年后,等当地百姓和外界百姓充分接触交流了,在缓慢推行也不迟。
龙、方、张、石、罗五大大牂柯江附近的大族都纷纷派人入京表示臣服,来的都是他们家族的子弟。
史皇帝宴请他们,随后领着他们在汴水大营检阅了水军,又在北大营检阅了龙捷虎捷军。
回来之后众人虽然吃了一嘴土,但毫无怨言,甚至连在酒席上的规矩多了,史皇帝举杯不饮,他们一个都不敢放手下去。
最后史皇帝也摊牌了,他们接受朝廷的加封,作为朝廷的官员,当地依旧保持原来的状态,赋税可以比其它地区少一点,因为部落状态的生产方式确实也交不出太多。
但那一片的交通要道,朝廷要派官员和军队过去驻扎,因为再往西就是大理的地界了。
如果同意,他们将保有富贵和权力,如果反对,就会派军队过去,他们的选择自然是同意。
随后朝廷决定往牂柯江附近派兵,并且让先过去的人考察一下,准备在那里设军,作为以后的前进基地,至于往哪来前进就不言而喻了。
为一旦时机成熟,进军大理作准备。
但云南并不好打.......
之前的唐朝其实就没有力的控制过云南。
或者说本身历史上真正掌控云南的就很少,只有汉朝对云南的统治是比较牢靠的,汉武帝开西南夷控制云南,之后的统治也设郡县,设滇王,派遣官员和军队,使其服从益州郡太守指挥。
而到汉末天下大乱之后,中央断绝,当地汉人开始本土化。
到唐朝就完全不同了。
唐朝不像汉朝,更多是依靠和扶持地方势力管理云南,导致地方势力坐大,中央政府难以有效应对。
之后与云南的长久战争也拖垮唐朝,两次天宝战争,二十万唐军在云南的覆灭,是导致安史之乱的重要原因。
踏星
宋朝不用说,元朝到灭亡也没真正完全拿下云南,基本上是与云南地方势力共治。
至到明朝,搞了几次大规模汉族移民云南,但起兵次数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