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兆黎民,全都在官家的心里装着。官家勤政爱民,宵衣旰食,便是行菩萨事,做大功德。自然有无量福泽,无穷仙佛庇佑。该是佛菩萨侍候官家,哪里轮得着官家舍身侍佛啊?”
赵桓忍不住大笑,“还是大师会说话,你把朕捧得真高既然如此,朕还真就不自量力,问一个过分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侍候朕呢?”
又是咄咄逼人的一问,明贞已经彻底清楚了,赵官家没跟他开玩笑,而是存着杀机来的。
“回官家的话,草民身为僧人,自然该为国祈福,为社稷求平安。为万民求和乐再有,便是经营好钱引务,为国理财,为陛下分忧!”
“好一个为国理财,好一个为朕分忧!”
赵桓轻笑道,“那明贞大师愿不愿意放下,让别人来替你操持呢?”
明贞又是一愣,脸色微微变化,“官家言语,草民委实难以明白,可是觉得草民做得不对,想要更换贤才?若是官家有意,草民自然无话可说。”
“不!”赵桓笑道:“朕当年将钱引务交给你们,虽然说朕没有规定时限。可眼瞧着已经过了十年,金人都被朕赶走了。朕打算跟你谈谈,把大相国寺的管理权交给朕。”
赵桓笑呵呵起身,缓缓踱步。
“朕前面说了,什么王爵,什么礼部尚书,却不是朕在撒谎。只要你愿意,朕还可以赐姿袈裟,授予你护国法师的称号。总而言之,杯酒释兵权,这事情你总知道吧?”
还真是坦白啊!
明贞完全无言以对,瞠目结舌。
什么杯酒释兵权,分明是卸磨杀驴,还是杀秃驴!
你赵官家够直白,敢认下,是条汉子。
只不过在惊叹之余,明贞也是心乱如麻,措手不及首先讲钱引务这个东西,这么多年来,已经和大相国寺绑在了一起。
说的直白点,这不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的佛菩萨。
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放了大相国寺也就没了。
只是赵官家又不是在开玩笑,既然把话都说出来了,肯定不会收回去。
官家要的东西,你敢不给吗?
“好教陛下得知,草民既然是大宋臣子,便无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还有些话语,需要上奏官家,不说便是欺君。”
明贞趴在地上,仿佛等待宣判的犯人。
赵桓淡淡一笑,“说吧,这些年的辛苦,朕还能不让你说话!”
明贞的心再度下沉,他只能仗着胆子道:“回官家的话,这些年来,大相国寺发放钱引何止千万士农工商,不管是大宋,还是海外蛮夷,都有相当数量,使用钱引。商货便利,人人欣然。若是一旦有变,岂不是毁了十年之功?更何况大相国寺的今日,皆是官家恩泽。草民窃以为还是不改为好。”
赵桓认真听着,“好啊,开诚布公就好,你讲这些也是有道理的,经营一个事业不容易好容易做到了这个程度,万一让官吏给弄垮了就不美了。行了,朕说到做到,紫袈裟还是你的。”
赵桓让人给明贞赐了紫袈裟,而后就让他退下去了什么王爵,什么礼部尚书,全都没有,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贞心砰砰乱跳,从他本心来说,宁可死,也不能放手钱引务,或者说,赵官家真的想要,就把他的命拿走吧!
而且他也相信朝廷根本玩不转,钱引务被抢走,只会完蛋。
从交子到钱引,再一再二,还能再三再四吗?
百姓不会上当的,赵官家打败了金人,便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当真是自大得可以,只不过他恼羞成怒,怕是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怕是真要舍身侍佛了。
相比起明贞的忧心忡忡,赵桓却是干脆多了,他直接叫来了陈康伯。
“大相国寺不愿意让出来,那就只有户部辛苦一下了。”
陈康伯连忙躬身,神色之中,带着兴奋,“官家,钱引乃是国之重器,岂可交给一群僧人,请官家放心,臣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他们若是不甘心,对抗朝廷国策,还请官家给臣个主意!”
赵桓微笑,没说话,转身把天子剑抓起来,放在了陈康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