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这”吕好问很是不解,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向诗酒风流的儿子,会突然变得如此激烈。
“你到底在想什么?”
吕本中摇了摇头,“没想太多只是孩儿也有个女儿罢了!”
吕好问下意识长大了嘴巴,是啊,他也是当爷爷的人,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那么复杂,除了厉害关系,阴谋算计之外,总还有一种叫做“天理”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的吕好问,突然放声笑了起来,“或许我家的第四位宰执重臣,要落在吾儿身上了!”
吕本中并没有真的在乎老爹的话,他匆匆动身,还要去追赶沈二郎。
而此刻的沈二郎,已经怀抱着天子剑,骑在前往灵寿老家的马背上。
手持天子剑,便是能随便杀人吗?
便能快意恩仇,将那些恶徒全都屠戮一空吗?
沈二郎下意识摸了一把腰间装酒的皮囊,那是韩世忠临走的时候,送给他的。
作为多年的老兄弟,出生入死,韩世忠在分别之际,只是问了沈二郎一个问题你凭什么得到天子剑?
是官家的恩赏吗?
是泼韩五的面子吗?
不是,都不是!
是当初二十八个弟兄浴血奋战,为国捐躯,只剩下你沈二郎一个!
这柄剑是弟兄们拿命换来的。
没有他们的浴血牺牲,凭什么让官家站在武人这边?
凭什么一个毫无身份的草民,可以挑战桐木韩氏?
你一个蒿草蝼蚁一般的东西,又哪来的资格要一个公道?
没有别的,只是在挥剑的时候,想想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想想他们会不会赞成?
沈二郎微微闭着眼睛,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从眼前闪过从军十载,六年血战,到底死了多少弟兄,流了多少血,只怕已经说不清楚了。
只是手里的这柄剑,愈发沉重了。
正在这时候,吕本中突然从后面纵马追来。
两个人在官道上相遇。
“我向天子请旨,特意随你一起去的。”
沈二郎并无惊讶,只是点点头,“那好,一起同行吧!”
吕本中被他的淡定惊到了,“你不觉得愤怒吗?我可是来掣肘的!”
沈二郎翻着眼皮,认真看了看吕本中,突然冷笑道:“俺有自己的理儿!不怕!”
吕本中略迟疑,失笑道:“好,我也有自己的道理咱们就看看你我的道理,谁的更有理!”
一个世代为官的才俊公子,一个从战场上爬出来的老兵,一个享尽荣华的朝廷文官,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穷苦子弟两个人生轨迹完全不同的人,凑在一起,同办一个案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哪怕韩世忠都觉得有点不靠谱,甚至是提心吊胆。
“官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老沈派个监军过去?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老沈吗?”
曲端呵呵笑道:“韩大王,你相信沈二郎呗?觉得他能把这个案子办好?”
“我,我自然是相信老沈,只是”
“只是怕他管不住自己,滥杀无辜,对吧?”
韩世忠无奈长叹,“血海深仇,十年苦熬,一朝屠刀在手,谁又能担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谁都不敢放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个小小的灵寿县。
而在所有人之中,还能保持乐观的,恐怕只剩下赵桓了。
“世上有两种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一种是读书很多,却没怎么经历荼毒的文人,一种是历经战火,见惯生死,却不贪图高位高位的武夫如今二者齐备,同办一个案子,等于是双重保险,朕如何不放心啊?”
赵桓笑呵呵说着,他突然想起,这个组合他还很熟悉没错,这不就是李云龙和赵刚吗!
还真是期待,他们能弄出什么结果来!
也没让赵桓等待太久,一份初步呈报送了过来。
赵桓粗略浏览一遍,忍不住欣然大喜,连忙让人把吕颐浩和吕好问都叫来,并且将这份呈报交给了他们过目。
“条分缕析,一目了然,治病救人,用心良苦吕尚书,你这个儿子不凡啊!”
吕颐浩看过之后,也笑道:“官家圣睿,吕学士的确颇得家学传承,臣以为此法可以推广两河和燕云之地!”
面对君臣的共同夸奖,吕好问脸都黑了这要是推广开,他这个第一世家,就成了第一挨骂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