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最快速的杀伤。
弩手的强悍不言而喻,集中攒射,这是谁也挡不住的。
王伯龙披了三层铠甲,也被一支弩箭射中了软肋,另一支穿透了大腿!
这家伙疼得眉头立起,竟然狂性大发,怪叫着向前冲杀,的确悍勇了得。
只不过宋军这边已经成功扰乱了金人的阵型斧兵果断出击,这些斧兵或是三个,或是五个,聚集在一起,灵活扑向对手。
有人辅助,有人主攻,专攻金人战马。
只要马匹受伤,骑兵摔倒,他们就果断向前,至于补刀的工作,由后面的砍刀手负责。
如此分工明确,战力强悍的重甲步兵,面对骑兵,也是不会吃亏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和唐朝的陌刀队争锋,但同样的,都是骑兵的噩梦。
才开始交战没有多久,王伯龙的部下便损失惨重。
这位金国悍将,素来先登的万户大人,居然怀疑起来莫非自己打土匪山贼太多了,战力都衰退到了这个地步?
铁骑对战甲士,居然捡不到便宜?
王伯龙宛如受伤的野兽,发狂怒吼,他拼命集结亲卫,聚拢数百人,试图再度冲锋,撞开宋军。
只不过就在王伯龙聚集人马的时候,宋军这边也果断行动起来。
上百名弩手同样迅速扑过来。
又是一阵密集的攒射,王伯龙的亲卫损失大半,他自己身上又多了一支箭。
剧烈的疼痛,让王伯龙终于清醒了许多,他茫然向四周看去,尽是宋军的利斧砍刀,如林如渊,如巨兽狰狞,如地府恶鬼这位终于感到了胆寒。
这些宋军让他想起了那个男人没错,就是当年的完颜阿骨打!那时候的金兵也是如此,勇悍绝伦,势不可挡。
百万辽兵,根本是土鸡瓦狗。
从那一刻开始,王伯龙就成了金国的忠犬,他不相信,还有谁能战胜大金国。
哪怕到了此战之前,他依旧坚信,大金还能起死回生。
奈何到了这一刻,王伯龙彻底动摇了。
如果当年是这一支宋军兵马,太祖皇帝还能打赢吗?
王伯龙越想越怕,他只能带着残余的亲卫,向后退去,让其他人挡住宋军只是主将一退,其他士兵又怎么阻挡,他们不得不节节向后。
跟在后面的高彪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个废物,还说什么龙胜虎,便是插翅猛虎,也不如他这一头龙!好不要脸,抢了老子的主攻,有本事不用老子救你啊!”
高彪虽然腹诽,却也不能看着战线垮了,只能迎上来,合两个万户的兵力,迎战宋军甲士。
“如此大战,当真血雨腥风,气壮山河啊!”
作为枢密使的张叔夜,在后方观看,老头忍不住胡须乱晃,老脸涨红其余诸位宰执也都翘首以盼,只不过其中不乏面色苍白,手心都是冷汗的。
张叔夜突然看了眼吕颐浩,笑道:“吕相公,你可害怕?”
吕颐浩大笑,“别忘了我可是参加过青化之战的。”
张叔夜道:“既然如此,吕相公,咱们虽然老了,却也不能只是让官家在前面吧!”
吕颐浩一惊,“张枢相,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不甘心居于人后罢了!”
不愿意在人后,那就是要去阵前了吕颐浩看了看那一杆飘扬的龙旗,突然心中一动,热血奔涌。
“既然如此,我和张枢相同去!”
吕颐浩竟然也抽出了宝剑,握在手里。
就在此刻,穿着铠甲,提着利刃的太傅李邦彦竟然过来了。
“要去就是全都上去放官家在前,群臣在后,我们已经是该死了难道还有人敢留下来,贪生怕死吗?”
老李的这一声叱问,吓得不少人都哆嗦了,你就是奸佞,全家都是奸佞!
可不管怎么马,这帮人都知道不能在后面待着来。
说实话他们之中,有人连马都骑不好,让他们向前,实在是太为难了。
李邦彦看了看,竟然跳下了战马,当然不让站在了中间。
吕颐浩和张叔夜也跳下战马,伸出臂膀,跟李邦彦揽在一起。
其余人也都明白了,还能说什么,一个个跟上吧刘韐、吕好问、唐恪、李若水、赵士一个连着一个,最后一人赫然是虞允文。
“奔赴战场,怎能无歌!”李邦彦顿了一下,带头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苍凉的秦风响起,数十位文官,肩并着肩,向着战场压了上去明明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跌跌撞撞,竟走出了千军万马的势头义无反顾,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