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青史的。
刘锜的激动可想而知……张叔夜看了他一眼,又自嘲道:“也别太高兴了,这就是老夫的设想罢了。我这把年纪,还不定能不能活着看到北伐呢!再说了,人家李彦仙也有名将之姿,还有刘晏,也是骑营都统制,老夫再告诉你一声,官家在研究火器,没准还会成立火器营,到时候你能不能独当一面,还说不准呢!”
刘锜毫不气馁,大笑道:“事在人为,多谢老相公提点,末将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就好。”
张叔夜干脆利落,辞别了刘锜,真的就带了两个随从,去见彭郎……张叔夜走郓州,取道太平镇,到了泰山之下,前面连绵不断,就是彭郎的营寨,看样子兵力至少在几万以上。
“去告诉里面,就说张叔夜到了。”
说完之后,张叔夜骑在马背上,闭目养神,谁知道这一养神,竟然养了半个时辰,随从都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鼓声大作,从里面冲出两队骑兵,宛如潮水,恰似奔雷……这些人有一多半没有铠甲,甚至露着护胸毛,头上戴着花,手里拿着兵器,耀武扬威,嗷嗷怪叫,冲出来包围了张叔夜。
‘“老儿,就是你杀死了宋江,还攻打过方圣公吧?老匹夫,老倌儿,你还敢来送死!”
两名护卫变颜变色,张叔夜却是哑然失笑,连看都不看一眼。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里面才气喘吁吁,跑出一个中年人,他迅速到了张叔夜马前,深深一躬,“张相公,小的彭郎,手下弟兄冒犯了老相公,请老相公勿怪!”
张叔夜笑了笑,他竟然催马向前,随后伏身,紧接着他做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张叔夜伸手,摸了摸彭郎的脑瓜顶!
虽然彭郎带着头巾,虽然老相公只是轻轻两下,却也让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疯了!
这可是贼头啊,不是你的孙子,这么对待他,万一这家伙野性发作,又会怎么样?
两名护卫几乎绝望了,而那些部下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老大一声令下,他们就冲上来,把老匹夫砍了。
只是出乎他们的预料,彭郎竟然没有发作,而是默默接受。
张叔夜这时候嘴角上翘,不咸不淡道:“倒也老实坦诚,是个可造之材!”
彭郎沉吟半晌,突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
“多谢老相公夸奖,小人愧不敢当!”
“你是愧不敢当,要是老夫没来,你就能派遣大军,去剿灭李成,那才是大宋的忠臣良将,你迟疑到了现在,是什么道理?”
彭郎大惊,随后他仿佛又明白了什么,急忙道:“老相公,小人就是派他们去仙源剿,剿匪的!”
说到最后两个字,彭郎险些咬到了舌头,还挺不习惯的。
张叔夜顿了片刻,终于笑道:“很好!泰山义军忠肝义胆,勤于王事。剿杀李成逆贼,出兵神速。特加彭郎为统制官,其余诸将,待日后细细封赏。”
张叔夜笑眯眯道:“还不谢恩?”
“谢,谢圣人天恩!”
彭郎不是傻瓜,他已经明白过来。
就在刚刚,这个老头子是坏得很,他完美展示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能说你们桀骜不驯,拿武力威吓钦差,这就是野性难驯,日后就是罪过……他也可以说你们勤于王事,是义军表率。
至于他想怎么说,全看他老人家的心情如何。
彭郎暗暗冒了一身汗,好一个厉害的张叔夜啊!
“传令,三军向兖州进发!”
彭郎的确准备好了,他也真心要投降朝廷,只不过斗了这么多年,还不服气,因此想摆个架势,吓唬老张,没有料到,竟然反被张叔夜摆弄了。
彭郎顿时老实多了,张叔夜从容自在,身在泰山义军之中,浑不在意,仿佛他才是主人一般。
“彭郎,当年宋江为什么会死,就是他想接受招安,却还不能舍弃土匪做派!至于你,也跟刘都统提了摩尼教……老夫不想多说什么,这个东西给你……吃完了,就去兖州,给老夫打个大胜仗,砍了李成的脑袋,一切都一笔勾销了。”
彭郎接过了张叔夜的馈赠……等他展开一看,顿时咧嘴了……竟然是一只卤得喷香的狗大腿……你们不是食菜吗?老夫就让你们破戒!
彭郎毫不迟疑,大口大口,将狗大腿啃个干干净净,随后一抹嘴巴,高声道:“弟兄们,随我杀贼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狗大腿的威力,再说杀贼两个字,彭郎毫不迟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