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有赏银,还有授田证和三角旗号想来买些好药不难。
这家生药铺的老板姓西门,是个挺富态的主儿,见凶神恶煞似的阮七进来,生怕伙计伺候不好,连忙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您要什么?”
阮七想了想道:“俺也不知道,不过俺娘一直气血亏虚,现在年纪大了,俺想给她买点滋补的好药。”
西门掌柜的点了点头,从身后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包阿胶。
“客官,这阿胶是京城的手艺,顶好的东西只不过价钱不便宜,但话又说回来,便宜没好货,给老人买的,总要放心不是!这一包您给十贯就成,吃了不好,只管来找我就是。”
阮七略沉吟,就低头从包袱里掏钱十贯钱可不轻,至少四五十斤,阮七不可能背这么多铜子,他身上是有银子的。
正在他掏钱之际,露出了旗号的一角,西门掌柜的眼尖儿,突然低呼一声,“客爷,您是从京城来的吧?”
阮七点头。
“那,那是在军中效力?
阮七又点头,反问道:“掌柜的怎么知道?”
西门愣了片刻,突然跑到旁边,从茶几上拿过来一份邸报,他双手哆嗦了,待翻到了最后一页,才颤抖道:“客爷,咱郓州归来的战斗英雄一共七位,您是?”
阮七反而是愣了,他伸手夺过来,往上面看去,果不其然,真的有名字,有相应的战功,还有许多赞扬的话语,说他们为国杀敌,不计生死,是大英雄,是天下百姓的表率。
阮七看了半晌,老脸居然红了。
“俺,俺就是阮七。”
“原来是一等功臣阮爷!”西门大惊,随即大喜过望不停搓着手,仿佛看到了宝贝似的。再看看那一包阿胶,眼神变了,忙问道:“七爷,给老夫人买的?”
阮七点头,却又道:“该是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要是少算了,俺就不在你这儿买了。”
西门愣了一下,只是伸出大拇指,随即抱起这一包,扔在了旁边,转身从另一处寻了一包出来,郑重送到了阮七的手里。
“东西怎么样就不说了,反正这是给俺老娘准备的。七爷又忠又孝,俺五体投地,往后需要什么药,只管过来,东西绝对假不了。”
阮七还能说什么,只好收下,不过临走的时候,看了眼桌上的邸报,“这个能不能借我?”
西门大笑,直接塞给了阮七。
“七爷,什么借不借的,拿去看就是了。说实话啊,就算考上了状元,也没这个风光体面啊!官家还亲自帮你们写文章来的。”
阮七大惊失色,他急忙翻到了前面,果然有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写得很明白,直接承认花石纲害民,以至于百姓无以为生,饥寒交迫,一些人趁势而起,聚拢兵马,扰乱江山。
方腊、宋江,皆是其中佼佼者。
其实承认花石纲害民,就已经算是承认了朝廷的过错,毕竟起义兵马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他们干的事情也不都是光彩的。
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再多说就太过了。
随后笔锋一转,就写到了混乱之际,金人南下,席卷两河,更大的危机降临到大宋军民百姓的头上。
在这场天塌地陷的危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大宋百姓可以置身事外。许多昔日啸聚一方的人士,也投身军旅,杀敌立功。
洞庭湖、白洋淀、梁山泊,从四面八方,天南地北汇聚的好汉子,一起杀敌,保家卫国。
大宋能保住江山,稳住国势,就是靠着无数义士舍生忘死换来的他们并非一开始就忠心朝廷,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无愧英雄之名,无愧生养他们的土地!
文章最后,居然是一首在梁山伯广为流传的渔歌:
爷爷生在石碣村
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贪官和污吏
再杀东京鸟官人
英雄不会读诗书
只在梁山泊里住
虽然生得泼皮身
杀贼原来不杀人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罗天网
乌龟王八罩里边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求富贵不做官
梁山泊里过一世
好吃好喝赛神仙
看到这里阮七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官家,俺知足了!
阮七抹了一把眼睛,再不迟疑,赶快返回家中,他还有个打算要再入水泊,帮官家劝降张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