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了眼底儿血管。
左眼流血,视线模糊这也是当天晚上,卢彦伦不顾一切,护送宗望回归大营的原因。
金营也有不错的军医,可面对眼底出血,他们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扎针灸,穴位放血。
一番折腾下来,血虽然不怎么流了,可宗望头晕眼花,痛苦不堪,任谁都看出不妙了。
这也就罢了,郑知常又带着一张硬弓前来,说什么比试单挑。
摆明了是欺负人。
宗望当然没法上阵,他眼底都是血色,视力几乎消失,简直不能更糟了。可就这么让大宋皇帝看破手脚吗?
宗望当然不甘心,他硬撑着上马,从郑知常面前掠过,还拉断了赵桓送的硬弓。当然了,他没有这个力量,只能提前用刀子割断大半。
可即便如此,宗望扯断弓背,纵马出了郑知常的视线,身体一软,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
手下人都想吓傻了。
“太子郎君,快退吧!”
“不!不能!”宗望强撑着道:“现在退了,宋军就看出了咱们的虚实。兀术还没赶过来,我还能撑些时候,你们严阵以待,提防宋军袭击。”
宗望勉强交代完毕,再次昏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昏睡多久,赵桓的攻势就展开了。
虚张声势也不管用,赵官家根本不上当!
连续的攻击,一刻也舍不得停下来。
昏睡中的宗望一次又一次被惊醒剧烈的头疼让他不住锤击自己的脑袋,军医们一次一次用针,试图让宗望冷静下来。
可让他们惊恐的是针灸留下的小孔,渗出了血液,凝固的眼底也开始再一次渗血,他们穷尽一切办法,血就是止不住。
宗望在床上挣扎哀嚎,人们不经意间发现,这位太子郎君的双足竟然是可怕的青紫色,而且由于痛苦挣扎,腿碰到了床边,而撞击处的皮下,也开始流血,呈现出紫色的血痕
军医们魂飞魄散,他们之中也没谁见过这种情况,更是不敢治疗。
甚至有人猜测,宗望杀戮太多,报应来了,他的死必定是痛苦无比的,浑身出血,每个毛孔都渗出污血,浑身溃烂而亡。
可怕的病情,糟糕的流言,严重摧残着金人的士气。
不过这帮人到底是宗望的嫡系,眼瞧着太子郎君不成了,他们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战斗力,跟宋军死磕起来。
那股子哀兵必胜的狠劲儿,让宋军损失不小。
可宋军这边也认准了,你们反击越激烈,就代表宗望情况越糟糕,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弄死宗望!
曲端,吴玠,岳飞,三员大将,轮番督战。
其中最卖力气的就是曲端。
其实吧,金人贵胄病死,并不奇怪,阿骨打的兄弟子侄,几乎每年都有死的,宗望虽然身份特殊,但如果死在了后方,最多让金国混乱一阵子。
可若是死在了阵前,还是在宋军猛攻之下暴毙的。
就可以算成宋军的斩获。
弄死了大金的太子郎君,这是多大的功劳!
大宋上下势必气势高昂,反过来,金国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前所未有的失败!
“加紧攻势,不许后退,不许休息!”
整整两天时间,连续不断的攻击,金兵再也不敢在内黄撑着了,只能向大名府退去。宋军还是不愿意放弃,居然还在尾随攻击。
马车上的宗望昏昏沉沉,命悬一线。
“用,用参汤吧!”军医提议。
卢彦伦眼中含泪,他已经察觉到,那些大补之物,根本是要命的东西,可不管怎么样,人都到了这时候,命悬一线,也不能看着他死去啊!
参汤或许真的有用吧!
一碗汤灌下去,宗望总算恢复了一些精气神,竟然能说话哩!
“兀术,兀术到了吗?”
卢彦伦强忍着悲痛,喜极道:“快了,快了,太子郎君,可要撑住啊!”
“嗯!”
宗望咬紧了牙关,一语不发好容易车马颠簸,到了大名府,等人们七手八脚,将宗望抬下来的时候,全都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腿上的血痕崩裂,暗色的血液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再看宗望的脸,血色早就没了,原本就很多的黑斑,几乎遍布整张脸。
他痛苦地咬着牙齿,似乎还有一口气而就在这时候,一骑飞至,离着老远,有人从马背上滚落,跌跌撞撞跑过来。
是兀术!
许是心心念念,宗望居然清醒了一些,他努力瞪大血色的眼睛,却只是一片模糊的黑影,他张了张嘴巴,只是发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此刻的宗望绝望了,他等到了兄弟,却没有气力交代什么了血色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兀术握着二哥的手,同样痛苦流涕,顿足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