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文官全数站起来,张邦昌厉声指责,“李太傅,你这是胡说八道,你把大宋朝廷说成了什么?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奸佞小人吗?”
陈过庭也道:“李相公保举你继任首相,可以李太傅之言,乖张偏激,如何配得上相位?”
其余也纷纷指责,李邦彦算是把文官得罪惨了,就算他继任相位,也没人愿意听他的,甚至干脆有人指出来,不和李贼并立朝堂,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谁也没有料到,李纲却突然大笑,“李太傅,你说让我服气,可我并不服气。你这叫什么?老百姓说的破罐子破摔罢了,你知道朝臣不服气,便往大家伙身上泼脏水,说大家都是奸佞,都不是真心抗金。到了日后,有人弹劾你,便以此为借口,我说的对不对?”
李邦彦呵呵一笑,“一年的首相下来,到底让你李相公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李纲同样冷笑道:“李太傅,说这些怪话不难,难的是拿出办法来,你要想让我服气,就说说看,每年三千万缗的缺口,你怎么填上,总不会靠着你的一张嘴巴?”
李邦彦道:“我这张嘴可不值钱,你要说如何填补缺口,我也没办法毕竟以当下的局面,要钱就必须大举加税加赋,而一旦这么干了,势必造成十倍的负担。如方腊宋江之流,又会揭竿而起,举起旗号,到时候朝廷既要应付金贼,又要清除内患,说句实话,就算是诸葛武侯一般的人物,也难以挽回大局。”
李纲哂笑道:“这么说,你李太傅也没有办法了?看起来是我看错了?”
“住口!”李邦彦不客气道:“你还真没看错人,我是没法弄到三千五百万缗填补窟窿,但我有办法减少军费开支。”
李纲不屑道:“是裁军吗?”
“错!是增兵!”
“增兵?”李纲大惑不解,连带着其他群臣也都吃惊了,张邦昌更是道:“要增兵便要增加开支,你又如何减少军费?”
李邦彦呵呵一笑,“这不是现成的办法吗?”
他说着,走到了岳飞面前,此刻的岳鹏举还沉浸在莫须有三个字之中,心中惊讶迟疑。
“岳将军,你守卫黄河,想必很有心得吧?给将士授田,可有用处?”
岳飞只能道:“好教李太傅得知,授田之后,将士家中可以靠着田亩过活,军饷开支,确实可以降低不少。但黄河一线,战事紧张,必须要有一支常备军,便是在农忙的时候。也能守土御敌以我观之,授田也只能解决一些问题,却没法从根子上降低军费。”
李邦彦微微颔首,“岳太尉说的是真话,可我要请教,不只是黄河呢?比如京中、荆湖、两浙、江南、川陕这些地方全都授田,全都选拔青壮从军,朝廷只负责兵器军粮,如此能不能降低军费,增加兵马?”
岳飞愕然张大嘴巴,还没等他说话,张叔夜惊道:“李太傅,你是要采用唐朝的府兵制?”
来了识货的了,李邦彦放过岳飞,转身笑道:“张相公高见,他李伯纪说我没有办法,那我就开出一剂药方。诸公以为如何?”
不如何!
府兵制的恐怖,那可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汉唐强在哪里?
汉朝继承秦制,军功田亩绑在一起,打胜一仗,国库都能搬空了。
唐朝承袭北魏和西魏,采用府兵制,土地这个最重要的资源,握在朝廷手里,自然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才能打出一个呵呵大唐。
当然了,随着府兵制瓦解,唐朝的武德也就一泻千里,到了安史之乱以后,就再也没法看了凑巧的是安史之乱以后,土地就职业不是国家的了,几百年明初维持了相当规模的官田,可也无法改变大势,失去对土地的控制权,国家就强不起来!
李邦彦见群臣变色,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李相公,办法我有,可下场如何,我也清楚对付你或许还要莫须有,可落到我的身上,随便一个罪名,就能要了我的性命,所以我们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