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交多少粮食,我是知道的,朝廷那边的规定是三十税一,不可能这么多!”
张俊咧嘴,“岳都统规定的是十税一!”
“什么?他增加了税赋?”吕颐浩可急了,这事情可不小啊!
张俊咧嘴道:“也不是加了田赋,而是岳都统说,为了支援用兵,理当多缴纳田赋这事情渐渐的就变了味,下面人就说这些田都是岳太尉的,大家伙租了岳太尉的田,除了给朝廷税赋之外,还要给岳太尉田租,岳太尉仁义,要的很低,应该知恩图报,替岳太尉好好打仗!”
“住口!”
吕颐浩瞬间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吓得张俊垂手侍立,一句话都不敢说。
吕颐浩盯着他半晌,怒哼道:“张俊,你是有功之臣,也是聪明人。老夫不妨跟你说句过分的话,岳鹏举用不着巴结谁,也没谁能撼动他的地位。官家早就看上了他的儿子,要让岳云给皇子赵谌当侍读。”
“啊!”张俊惊得低呼出来,“吕龙图,官家竟如此看重岳太尉?”
“这算什么?官家还打算让鹏举给皇子当老师呢!”
这话一出口,张俊岂止是目瞪口呆,简直眼珠子掉出来赵桓是有个儿子的,今年正好十岁,去年的时候,赵桓跟赵构讲,说皇子年幼,让他当皇太弟,就是这么回事。
只是这个“儿子”跟赵桓到底隔着一层,而且这孩子还是十七岁的时候,就生下的,虽然在这个时代,不到十五当爹的都一大堆,十七岁真不算“小爸爸”,可赵桓依旧不太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就不面对,赵桓一直在躲着可不管怎么躲,都有躲不过去的时候,譬如说青化大捷,皇子赵谌就给他爹上了一道文采斐然的贺表。
赵桓也是觉察出来,躲不过去。
可他又突发奇想,打算找个武夫给儿子当老师,从而治疗一下老赵家的软骨病。
遍观武将当中,谁能比岳飞更合适呢?
赵桓这种想法,几乎可以用大逆不道来形容了,偏偏吕颐浩还知道,没准真的要按照赵桓的意思来。
因为这位赵官家还真翻找古礼,所谓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在最初的时候,有教导保护君王之意,自然不可能是三个文人担任,一定是文武齐备的。
君王也要能力全面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子周围只剩下文官了。
老赵家的孩子不尚武能行吗?
莫非说有人还想体验一次靖康之耻吗?
吕颐浩几乎可以确定,一旦暂时摆脱了危机,开始大刀阔斧改革之后,就凭着赵桓的本事,能把赵宋江山改的赵匡胤都不认识了。
偏偏这位官家的威望还在与日俱增,甚至拿这次岳飞北伐来说,包括岳飞自己都说,他没指望打进燕山府。
可问题是早晚有一天,会光复燕云的,到了那时候,大宋国朝又会是什么样子?
吕颐浩谈不上多憧憬,但他相信,整个转变过程,必然会十分有趣的而给了赵桓这个胆气的,就是岳飞,就是韩世忠,吴玠,就是许许多多的将领!
吕颐浩不敢多想岳飞统御兵马,却已经直逼邯郸。
守卫邯郸的兵马是义胜军,差不多三千多人。这又是大宋给自己挖的坑,赎回幽州之后,招募当地青壮,组成的义胜军,试图牵制郭药师,结果却是这帮东西跟郭药师一起,成了大金的忠实走狗,狠狠坑了大宋一把。
面对义胜军的守卫,岳飞没有任何客气,首先以床子弩猛轰城墙,火油火药,硝烟弥漫,还没等城里的人马反应过来,王贵就率领两千甲士,率先登城,直接杀了进去。
城中的守军着实单薄,可岳家军的战斗力也真不是吹的。
岳飞进城之后,立刻下令,收缴所有的马匹牲畜,充作军用。
他又下令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岳飞甚至没有舍得在城里过夜,就继续前行下一站就是刑州,是个军事重镇,或许会有一场恶战等着他。
不过岳飞已经无所谓了,越是向北,他的心就越是澎湃。
在北方,不光有他心心念念的黄龙府,还有那位古稀老人!
“宗老相公,千万撑住,晚生来了!”
岳飞心心念念着宗泽,殊不知此刻的宗老相公已经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从去年腊月开始,宗泽的双腿就开始浮肿,最初还只当是小病而已,可渐渐的,老相公走路困难,甚至发展到脚趾甲烂掉,让人简直不敢多看。
只不过虽然病体沉重,但宗泽的精气神非常好,每天依旧照常吃喝,照常处理事务,每天还要坐在四轮车上,去城墙巡视一番。
负责给老相公推车的正是王中孚,这个少年和几个月之前,发生了令人惊叹的变化,他不再青涩,也没了迷茫,相反,他目光坚定,斗志昂扬,身上甚至笼罩着一层杀气,死在他手上的汉儿军,已经超过了两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