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捷在,就算再加征赋税,也能张得开嘴了,至少咱们没有败坏百姓的民脂民膏,你们说是不是?”
张悫忍不住哂笑,还是要加税,早知道他就该回家种地,把这个让人戳脊梁骨的户部尚书丢出去算了。给谁都行,反正他是够够的。
李纲咬了咬牙,“这样吧,政事堂拟个单子,马上明发各地,准许进纳授官最高可以给五品出身!”
“什么!”
张邦昌豁然站起,瞪圆了眼睛,傻傻看着李纲,声音都颤抖了。
“李,李相公,你,你这是要卖官鬻爵啊!”
李纲竟然也不反对,“骂名我担着,总而言之一句话,该供应军中的开销,一点不能少,尤其是官家的大局,更不能出半点差错!”
李纲见还有人犹豫,竟然直接站起。
“官家不避军旅之苦,临阵杀敌,浴血奋战,我们这些人再苦,能比得过提着脑袋,顶在前面的将士们吗?”
李纲深深一躬,“诸公,大局为重啊!”
首相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起躬身。
“请李相公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尽心尽力,扛起大局的!”
众人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李纲瘫坐在太师椅上,喘气如牛,当真是精疲力尽,他本就不是宰相之才,却又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坐上了宰相位置,个中滋味,只有他一人知道。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努力维持着,还有一口气,就要撑住。
李纲废寝忘食,料理事务,正在这时候,有人送信,吕学士回来了。
吕颐浩见到了李纲,施礼之后,发现李纲又比之前瘦了好大一圈,身上的紫袍都显得大了好多,空空晃晃的,看得他也是心中发酸。
“李相公,都说军前苦战,可苦的也就是打仗的几天,你们这些人啊,天天都在黄连水里泡着呢!”
李纲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无妨,好歹还能活着,倒是官家,临阵杀敌,我听说距离金贼不过百步,当真是在玩命!还有韩大王,兴汉侯,还有你吕龙图,又要料理军务,又要鼓舞人心,撰写邸报当真是不容易啊!”
吕颐浩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谁能容易李相公,我这次回来,是带着官家的旨意。”
“官家什么意思?”李纲好奇道。
“官家担心金贼会调河北兵马去河中府,如此一来,官家的胜算就不大了。”
李纲一惊,“那,那要如何应对?增兵吗?”
“不!”吕颐浩道:“官家是想让岳都统率领人马,趁着金兵西进的时候,掀了金人大营,从河北发起反攻!”
李纲吸了口气,“果真要如此?”
“嗯!”吕颐浩道:“岳飞虽然年轻,但忠勇可靠,他守卫两三个月,牢牢挡住了金人,足见是社稷之臣。”
李纲想了想,低声道:“既然是官家旨意,自然是一切照办。吕学士,是要政事堂下令,还是”
“我亲自去,此事还请李相公暂时保密,不要泄露出来。”
李纲点头,“军国大事,我晓得。”
吕颐浩跟李纲交代完,转身就去,竟然片刻不舍得停留,直接去见岳飞。
而此刻的岳飞呢,却也在军营之中,召开会议。
“都统,最近咱们的人发现挞懒这个老家伙,军中动静不人马集结,似有发动攻击的态势,不可不防。”张俊沉声道。
坐在另一边的刘子羽却道:“我倒是觉得挞懒是在虚张声势,关中之战后,金人只能把心思放在两河之上,其中河北又是重中之重。我猜金人调兵,或许是为了图谋宗相公的孤军。”
刘子羽扭头道:“都统,宗老相公着实太不容易了,我觉得咱们不能无动于衷,应该出兵才是!”
听到了宗泽有危险,在场许多将领都站了起来,包括岳飞的几个好兄弟。
“都统,别忍着了,守了这么久,都成了王八了,该出去咬人了!”王贵大声嚷嚷着。
岳飞突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王贵不敢说话了。
岳飞沉着脸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微微叹息,而是把刘子羽叫到了后面,只剩下两个人。
“宗老相公我是仰慕的,可咱们这一支兵马,不光担着河北的金人倘若,倘若我们出动,兀术从京东方向再攻击开封,又该怎么办?”
刘子羽眉头微皱,“都统,你觉得刘锜挡不住?”
“不是他挡得住,挡不住!”岳飞突然沙哑道:“开封可是朝廷所在,城中文武诸公,百万商民百姓,大宋生死存亡所系,若是没有确当办法,我军贸然出战,到时候该是何等不堪设想!”
刘子羽看着岳飞紧皱的眉头,陷入了沉吟天下安危,系于一人亲自领兵,不畏艰辛的赵官家一身孤忠,决死北上的宗相公熬干心血,苦撑大局的李首相似乎还要包括这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