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食,谢官家厚恩!”
赵桓一笑,“你不必多想什么,更不是什么罪人,朕之所以没有直接封官,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
仁多保忠忙磕头道:“请官家吩咐,臣臣万死不辞!”
赵桓伏身,凑到仁多保忠的耳边,笑呵呵道:“朕想让你去见李乾顺!”
“啊!”
仁多保忠一声低呼,他觉出失态,可又不能不惊,见李乾顺?这不是找死吗?
如果说之前李乾顺恨曲端,现在仁多保忠投靠大宋,放了曲端,再见面李乾顺能把他给吃了!赵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厌恶投降二臣,想要借刀杀人?
难不成自己一辈子算计,到了最后,居然把自己搭进去了?
仁多保忠傻傻看着赵桓,就连杨惟忠都感到了诧异,这老猴子主动投降,他可是对付西夏的一张好牌,官家怎么会主动还给西夏?
赵桓笑了笑,“都不用吃惊,容朕把话说完了。放在仁多爱卿说的有理,朕也是这么看。只要给大宋足够的时间,必定能平定女真。可问题是金人不愿意给朕,现在是端午,朕还能在这里吃粽子,到了中秋,有没有赏月的心思,就不好说了。大战临头,朕不敢有半分松懈。”
赵桓猛然目视仁多保忠,“朕让你去见李乾顺,把朕的意思告诉他,好好规劝,让他跟朕联手,一起抗金。朕知道我们之间有百年冤仇,尸山血海,难以化解。可我们毕竟相处百年,还能勉强共存,若是金人得势,我们的下场都会十分凄惨。”
“契丹前车之鉴,大宋就是一时糊涂,跟人家签了海上之盟,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西夏和金国勾结,只怕也是同样下场。”
仁多保忠微微点头,“臣,臣会把这个道理说清楚的。”他嘴上说着,可心里没有半点把握,反而是拔凉拔凉的那种。
道理谁都会说,其实同样的道理,秦桧说得更加详细。
可为什么不行?
说到底,决定这个世道的还是力和利,而不是道与德。
尤其国家之间,更是如此。
你赵官家都知道下一次金人南下,你会非常艰难,西夏如何不知?
别跟我说什么长远,我只想挨过今天。
不出意外,此去的下场会非常凄惨,甚至见不到李乾顺,就被杀了头。
该责怪赵桓无情吗?
貌似也不对。
他作为赵宋的皇帝,拿一个投降老贼的性命,换来一丝和西夏结盟的可能,这个生意太划算了!
或许赵桓就是要把自己的脑袋送给李乾顺,给他一个台阶!
好狠的心肠!
好歹毒的一个人啊!
仁多保忠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几乎在一瞬间,他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张老皮裹着一堆白骨,缓缓转身,凄然苦笑,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双眼白长了!
老头踉跄着走出了三步,突然赵桓又道:“等一等。”
这位官家起身,快步走到了仁多保忠的面前,“朕也是糊涂了,让你这样空口白牙回去,李乾顺又岂能放过你!也罢,朕给你一样东西吧!”
说着,赵桓一伸手,把自己头上的展脚幞头摘下,递给了仁多保忠。
仁多保忠都傻了,这又是什么套路啊?
他傻傻不敢接。
赵桓一把塞给了他,“一个帽子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拿着交给李乾顺,你就跟他讲,朕在横山等着他。他当了一辈子国主,如果他愿意来见朕,就戴着这个展脚幞头来。”
仁多保忠深吸口气,吃惊地看着赵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可我大宋几时真的大一统过!契丹在日,便是南北两个天子,如今金国吞并契丹,就算大宋自欺欺人,不称呼人家是皇帝,可百年之后,史册上还是要尊为大金天子。既然如此,大白高国怎么就不能有个天子!”
赵桓笑道:“仁多爱卿,你再跟李乾顺讲,朕不会纠结两国地位,什么名分大义,都是扯淡!只要他愿意结盟,愿意真心合作,我大宋愿意和他平起平坐,同为天子!”
仁多保忠都听傻了,彻彻底底傻了。
大宋和西夏这么多年,到底打个什么劲儿啊?
党项人在西北割据的历史,比大宋立国还要长,期间断断续续,征战不断直到李元昊立国号为“夏”,建国称帝,彻底和大宋撕破了脸皮。
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退路,双方死磕多年,大宋接连战败,损失惨重,而西夏因为国小力弱,也支持不住,最终李元昊以“夏国主”名义,向大宋称臣,换取岁币,可以说大宋保住了面子,而李元昊得到了里子。
虽说吧,名分这东西挺虚的,但在历代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甚至要为此伏尸百万,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