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左,这时候吕颐浩开口了,“官家,臣有个判断,西贼入寇,应该是受了金人胁迫,忌惮金人实力。可从西夏本心来讲,他们宁愿跟大宋做邻居,也不愿意跟金人打交道。”
赵桓咧嘴苦笑,仰头道:“大宋这么柔软,还有不愿意跟大宋比邻的吗?”
群臣汗颜,吕颐浩假做不知,忽略了赵桓的吐槽,“西夏在大宋和金国之间,摇摆不定。首鼠两端。依臣看,也不用大打出手,只要狠狠教训西夏一顿,让他们见识了大宋的实力,不但不会继续入寇,没准还会转头跟大宋讲和,一起抵御金人。”
会是这样吗?
好说好商量不愿结盟,非要打一顿才行,这算什么?
下贱!
听吕颐浩这番分析,张叔夜似乎动摇了,“若是小打,倒是未必不行。除了御营右军和骑营之外,杨惟忠的伤势恢复,他重新聚拢了三千蕃骑,另外原本秦凤路还有不少兵马,晋宁军还有徐徽言,全都算起来,也有五万之众了。”
提到了晋宁军,提到了徐徽言,一直没说话的高俅突然道:“正要告诉诸公,我得到了消息,金人有意将府州等地,千里疆土,甚至整个陕西割给西夏,换取他们联合攻宋。”
高俅又哂笑道:“现在整个陕西还在大宋的手里,金人不过是糊弄人罢了。不过府州等地若是到了西夏手里,也十分棘手。”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整个局势分析差不多。
最后的目光都落在了赵桓和李纲身上。
一位官家,一位首相,毕竟他们才是最终决断的人。
李纲沉吟片刻,凝重道:“我以为金人贪婪,未必愿意把府州拱手让人。可这一次大战,我朝先后击杀阇母活女,即便真正的金兵,也死伤过万,损失不算小。金人很有可能以府州换取西夏的结盟,甚至在下次南下的时候,连结西夏,一起入寇!”
李纲的这几句话不算多惊人,却着实体现了一个首相的高度。
“两国相争,生死较量,分毫不能差。假如西贼趁机入寇,牵制大宋兵力,很有可能,还没开战,就处在不利地位。”
李纲说到这里,把目光落向了赵桓。
赵桓点头道:“看起来是要好好打一场了。你们议论一下,谁能领兵?”
听到这话,大家伙都怔住了,大宋的将才不是没有,可前面已经说了,韩刘岳,全都不能去。
而且即便可以,他们三个也不行。
岳飞就不用说了,韩世忠也是在西军打了半辈子酱油,刘锜也不过是刘仲武的儿子而已。
现在西北的情况有多复杂?
种家军的残部,地方武装,蕃骑,甚至还有折家军的余部。
如果再把御营调过去,别说联手抗敌,先来个比武夺帅,自己人就乱起来了。
因此这个统帅必须地位足够,能压服各方,还要有一定的军事才能,能统御全军,从容迎敌。
谁最合适?
大家伙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名字。
张叔夜施礼道:“官家,此战非王总管不可!”
王禀!
赵桓略思索一下,王禀的资历够了,而且又在太原驻守一百天,威震天下,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别的简直无可挑剔。
只不过赵桓还没有立刻答应,“李学士,你代朕去瞧瞧,问候一下,看看老将军身体如何。”
李若水接了旨意,当晚就去了王禀府邸,刚走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再看王禀,只能斜倚在床上,儿子王荀在身前照料。老将军的一条腿肿起来老高,跟水桶似的,皮肤被撑得发亮,看得人触目惊心。
“点检相公,这是怎么回事?”
王禀强作欢颜,“李学士,老夫怠慢了。”
李若水坐下之后,再次询问,王荀忍痛解释,原来风湿是王禀的旧疾,在十几年前就这样。
偏偏为了驻守太原,老将军日夜巡城,受了风寒,彼时大战临头,也无暇医治,只能拖着。谁知越拖越严重,尤其是战事结束之后,人竟然垮了,双腿没法走路。
“实不相瞒,我过来是想瞧瞧,官家有意让老将军领兵对付西贼,现在看起来,怕是不行了。”李若水又道:“点检相公,您看副都点检姚古姚将军如何?”
王禀满脸为难,他轻叹道:“我本不该胡乱议论,可以我观之,姚古锐气尽失,心气不再,让他领兵,败多胜少。”
李若水也傻了,王禀去不了,姚古也不行。
大宋朝还剩下谁了啊?
难道就因为没有统帅,不能出征了?
大家一连议论了三天,甚至有人都说要不在文官当中选一个吧,比如刘韐,或者干脆让陕西制置使王庶负责统兵。
这个提议也很快遭到了否定,这可不是太平年月了,文官统兵,哪怕李纲出马,都难保不会有人掣肘。
怎么办吧?
赵桓扫视所有人,“今天无论如何,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