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时间并不会太多,因为红莲业火已经快烧过来了。
儒圣迟疑的时间也并没有太多,只因两害相权择其轻,在名声和心境破绽之间,他选择了避免生出心境破绽。
这个世界,终归是要靠力量来说话的,当年诸子百圣传播学说之时,也是靠着一身硬实力才免于死在哪个荒郊野岭。
至于那些因此而死的儒家败类,儒圣只能说他们死不足惜,非但败坏了儒家的名声,还导致自己这个老祖这般被动。
“这投影便归你了,自今日起,吾是吾,他是他,两两不相干。”
自百圣之中走出一道身形挺拔,较之常人足足高出一个头的身影,大袖飘飘地走出。
这便是儒圣。
他步入延伸自脚下的水面,坦然吸收那如毒龙般的诅咒文字,无数漆黑的字体盘绕纠缠,布满这一道虚影,眼看着,这虚幻的影子就要化为实质了。
“可惜了,我还期待着儒家圣人曝出言行不一的丑闻呢?”
楚牧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知这万世师表的名声终究还是拖不了儒圣的后腿。
诸子百圣的个体实力虽然不算高,但再不济也是有八劫鬼仙的层次的,似儒圣这般领头之人,距离阳神估摸着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百圣联手,更是足以代表人道,和阳神第一人长生大帝对赌。
能够修炼到这种层次的修行者,若是当真被名望所累,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楚牧胜过了儒圣一筹。他并未和儒圣在儒家经典上论高低,而是直接抛出了儒家的弊端,让儒圣辩无可辩。
思绪浮现间,楚牧已是一掌按向那被漆黑字体侵蚀的虚影,梦神机千年来对儒家的认识,楚牧数世以来对读书人的所见,悉数融入这道虚影之中。
十年寒窗只为官,千里赴任只为财,欺上瞒下只为利,沽名钓誉只为望。
无数的画面交织,融合漆黑的诅咒,最终催化出身披黑色儒服,面色冷厉的儒者。
“仁恕礼教,噬人骨血,忠义徒留,埋骨沉冤。”
以儒圣投影为基,由虚空造物和斡旋造化的大神通、大手段所创造出的儒者,带着酷烈杀伐气息一步迈出,向着楚牧长拜道:“邪说沦语,拜见宗主。”
儒家之圣赋予了他卓然的境界,而楚牧贯注入体的诅咒则皆是由他这位太上道宗主以凝练神魂念头所成,以致于这造物甫一诞生,便具备了三劫鬼仙的实力,并且还有向上的空间。
他就像是儒圣的阴暗面,儒家的阴暗面,与那百圣之首的儒圣是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存在。
“起来吧,”楚牧含笑着说道,“先站在一旁,让我为你再塑造些同伴。说不得,另一群诸子将会在我手上诞生。”
就如先前所说,错的不是学说,而是人。
并非人人都如诸子一般有着一颗济世之心,同样的学说,有的人看到的是理想、目标,有的人看到的就是谋利的手段了。
儒家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医家、墨家、纵横家等学派,也是各有弊端。
天地大同永远只在圣贤书籍上,人间更多的还是悲欢离合。
不过儒圣在分裂出这道投影之后,就再也不给楚牧机会,因为他心知若真要让楚牧这般进行下去,对方说不得就能来一个黑暗诸子百家了。
这生灵的劣根性,他们诸子难道不清楚吗?
反正儒圣已是败了,便干脆做主,阻了其余诸子被诛心的可能。
虽然这有种自欺欺人之嫌,但如今的儒圣也只能这般选择了。
那虚幻的金桥骤然划空而至,横架在楚牧一步步走出的水面上,水面之下所演化出的种种异象都开始崩解,便是连那红莲业火都要湮灭。
儒圣选择了以力服人。
“怎的?诸子无法以理服人,便要以力服人了吗?”
楚牧轻笑着手掌,九重光轮化作巨大的魔掌,升腾着赤红的业火,探向金桥,“不朽元神,真空大手印。”
大禅寺的道术绝学在楚牧手上使出,大成的不朽元神,虽是以外力凝练,但也不输于正宗的八劫元神,更何况,它还是以无穷恶念和业力凝练出来的。
“轰!”
真空大手印压在金桥之上,虚幻的金桥如有实质般和魔掌碰撞,一朵朵漆黑莲花在周遭绽放,一幅幅白骨在莲花上显现,口中吐出黑色的倒逆“卍”字。
这大禅寺的《未来无生经》,在楚牧手中画风突变,变成了一大魔道绝学,便是当初的大禅寺方丈来了,怕是也难以将这画风和自家的绝学划上等号。
“彼岸金桥,横跨古今。”
儒圣凛然高喝,那虚幻的金桥陡然再度向前延伸,竟是穿过了巨大魔掌,直压楚牧。
百圣齐呼:“镇压万法。”
百家学说凝聚成恢弘巨著,无数文字如同长河般流淌,那金桥似有无限之重,倾轧下来,一副副白骨爆碎,无数倒逆“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