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田他确实是急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楚牧的成长。
在一开始时,楚牧虽能和向雨田交手,但楚牧是决计不敢和向雨田久战的。
而到了现在,楚牧不但敢和向雨田鏖战许久,甚至能在重伤的情况下轻松脱逃,这其间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若是楚牧没进行炼魔成丹还好,那样即便向雨田想要得到提前开启惊雁宫机关的秘密,也不会为此穷追不舍,左右也不过是再多等些年,他向雨田是绝对等得起的。
可惜世事从来没有如果,自从楚牧被逼着走进了死胡同之后,他和向雨田就难以两全了。
若不进行道心种魔大法的修炼,楚牧想要练出至阴无极,就只有重修一途,这又岂是他所甘愿的。
如今形势是向雨田无法斩杀楚牧,而楚牧则是因为和向雨田的交手日益强大。
和向雨田的交手,不仅会让楚牧在生死之间徘徊,感受到那种大恐怖,也能通过魔种不断汲取向雨田交手之时散溢的真气,让自己的魔种越来越强。
凡是无法杀死他的,都只能令他更强大。
要是一直如此进行下去,向雨田最终也许就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成为楚牧的踏脚石,二是被迫破碎虚空而去。
一般来说,后者选择更佳,但向雨田既然驻留世间这么多年迟迟不肯破碎,那定然是有其不得已的苦衷的。若非被逼到万不得已,他是决计不想选择破碎虚空而去的。
‘我希望你能选择一直留下来,只有如此,我才能报当日之仇,向雨田。’
楚牧顺着水流一直漂流直下,最终停在一处芦苇丛中。
他起身洗干净手中的血迹,并将身上破损的衣服脱下,从昆仑镜中取出当日来到此世换下的豪华装备穿上,上岸向着如今的扬州城,也就是江都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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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照进了扬州城东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庄园中,使得这庄园覆上了一层霜色。
楚牧在这庄园的主厅里燃起一团篝火,双手叠放在小腹之前,掌心向上,托着和氏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气息一进一出,从初始的吐气如箭到后边似有似无,直至后来呼吸全无,整个人都似死了一般,连挺直的背脊都微微佝偻,弯了下来。
但在他手心上的和氏璧越是散发出莹莹之光,一股股异力自这传世至宝中流出,周转楚牧全身,使得楚牧那低垂的面容忽青忽白,煞是诡异。
“小陵啊,我们是不是撞鬼了啊。”
残破主厅外,一面断墙之后,两个小鬼头悄悄探出头来,四只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住那不断发光的宝玉。
他们并不知道这玉印所具备的象征意义,只是单纯觉得这么大这么美的一块玉,定然值很多前,要是能拿出去卖了,肯定能过上大鱼大肉的日子。
不过那拿着玉的古怪道人却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明明看起来年轻,也就是二十岁不到的样子,此刻也是好似死去,却自有一种令人不敢冒犯的威严,好似端坐在神龛中的神祗。
尤其那忽青忽白的脸色,更是让人想起了传说中游荡在荒郊野外、废弃庄园的孤魂野鬼。
恰好,此地就是一处废弃庄园。
“我倒觉得他可能是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高手。”另一个小鬼头回道。
“那我们还不去拜师?”
“被杀了咋办?”
“大不了就是脖子上一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两个小鬼头你一言我一语,就着是否要前去拜师争论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缕阴风吹过,二人一阵瑟缩,皆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争论。然后,他们齐齐瞪大眼睛,看向主厅的那面破墙。
只见月光照耀下,主厅破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一股阴森的气氛悄悄蔓延开来,令两个小鬼头瑟瑟发抖地蹲下身,眼中满是难以言明的恐惧。
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极强的杀机所致,但身体那不由自主的战栗感,还是让两个无知无畏的小鬼头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出手吗?”
少年道人依然毫无生息,嘴唇也是未动,但清朗的声音却是莫名响起,“才过了一天时间,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就这样快速恢复伤势才对。”
从上一次交手之后,楚牧就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按理来说此刻他的实力最多不过五成,可说是到了七个月来最为虚弱的时候,就算有诸多疗伤功法在身,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的。
毕竟伤他的不是一般人,而是邪帝向雨田。
但比起经验估算,向雨田显然更相信自己的感应和直觉。
此刻向雨田就感应到楚牧的魔种已是彻底大成,并且通过七个月来的激战,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