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竹林旁,一座庵堂静静伫立。
护龙山庄的三大密探各自坐在竹林中的石头上,除了归海一刀这冷面男以外,其余两人皆是心事重重,面上有着肉眼可见的忧色。
良久,段天涯苦笑一声道:“那一日,我本以为义父是要带我们去擒杀叛徒,没想到他是想给我们有点心理准备,打算在事后和我们摊牌的。”
“因为义父知道,不管楚牧是否被我们拿下,曹正淳都会按照计划行事,他的事情,注定会暴露。”上官海棠接言道。
自从二十年前的那一件事被曝光之后,朱无视就和这三个义子义女敞开了讲,将二十年前的事情完整道出,希望三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但朱无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伪装得太好了,他对三人的教育也太成功了。除了归海一刀以外,其余二人都是满心正义心思,实在难以和朱无视走在一起。
可若是与朱无视敌对,他们在情感上也说不过去。在朱无视没有对他们动手之前,他们无法抛下多年的恩情,走到朱无视的对立面。
在这种矛盾的情感之下,他们也只能选择逃避,逃到了这归海一刀母亲带发修行的水月庵中,希望远离俗世的纷争。
可惜,即便是逃到了这里,他们的心也依然未曾平静。倒不如说,正是因为逃到了僻静地方,没了其他纷扰,心中的想法才会越来越多。
“看起来,三位现在很是苦恼啊。”楚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竹林中,看着三人道。
“陶钧。”
“楚牧。”
不同的称呼,叫的却是同一个人,并且对怀着相同的警惕。
朱无视有现在,和眼前这人脱不开关系。正是因为此人那堪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才会让本来可说是德高望重的朱无视落到了这副境地。
“你来干什么?”上官海棠凛声喝问。
“上官姑娘不要这般敌视嘛,怎么说,楚某也算是在令师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论关系,楚某还是你的师弟呢。”楚牧含笑道。
“阁下说笑了,你这样的师弟,海棠可高攀不起。”上官海棠冷着一张脸道。
朱无视不是什么好人,对付朱无视的楚牧同样也不是。单凭对方这些时日的行为,加上和曹正淳为伍,就足以表明对方的心性了。
“楚某是心怀诚意而来,三位何必这般拒之于门外呢?”楚牧对上官海棠的冷言冷语不为所动,依然含笑道。
“你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接道出,不必拐弯抹角的。”段天涯道。
“既然段兄都这般说了,那楚某就开门见山吧,”楚牧收起那令人不快的笑容,正色道,“楚某此来目的有二,这其一,便是招揽三位。”
“这不可能,”段天涯直接否决道,“哪怕义父当真主导了二十年前那桩血案,我等也不会帮曹正淳对付义父。义父固然德性有亏,曹正淳却更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落下,归海一刀直接亮出刀锋,动手之意已是不能再明显。
然而楚牧却是否认道:“曹正淳?当然不是。楚某是替皇宫中的那位来招揽三位大内密探的。三位密探不会忘了,你们所负的责任是保护江山社稷,而不是为他朱无视一人所效力的吧。”
这一言道出,顿时令三人心中波澜涌起,他们三人都未曾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位名声相当荒唐的正德皇帝参与。
铁胆神侯、曹正淳、皇帝,还有眼前这搅风搅雨的日月神教新任教主。
三人只觉眼前似有一股暗流在翻涌,随时可能变化成惊天巨浪。
“你们还不知吧,你们的义父之野心,可远比曹正淳还要大。曹正淳不过是一个宦官,再怎样也没法坐上龙椅,而你们的义父,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皇族中人啊,”楚牧看着三人的面色,接连抛出炸弹,“铁胆神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秘密训练死士,招揽高手,东瀛的柳生新阴流,中原的无痕公子,还有天下第一富商万三千,他们都是神侯的人。”
“并且在兵部尚书一案后,神侯还开始接触兵权,现在正在企图起兵造反,民不聊生的日子也就不远喽。”
一席话,说得段天涯和上官海棠二人心生动摇,而归海一刀看到上官海棠面露愁容,也是不由握住刀柄。
在涉及到江山社稷之后,哪怕眼前这三大密探是朱无视的义子义女,也无法再想着逃避了。
因为他们所受到的教育便是忠君爱国,他们一直以来的信念就是保护大明。
当人生信念和恩情产生冲突之时,他们便必须做出选择。
‘我的嘴遁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楚牧眼见这三人从剑拔弩张到现在神思不属,也不由为自己的嘴遁功夫点个赞。
真正过了嘴瘾之后,楚牧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用嘴遁。
力量上的压服,能让人感到超越的的满足感,而智商上的压制,则是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