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些人精似的文官会依旧如以前一样,只荐举一些士大夫为官,虽说新政颁布了下去,但真要使宗室勋贵当中选一些有才者为朝廷出力,还得朕亲自简用才行,而且,如自己对八妹所言,宗室外戚想为自己争些权益,光靠自己这个皇帝也不够,他们自己也得多争取才行。”
朱由校从东厂这里吏部对选官新政的反应后,便如此腹诽了几句。
然后,朱由校继续问着魏忠贤:“冯铨等涉嫌在宫闱内安插细作、交结内宦的犯官,可已全部缉拿下狱?”
魏忠贤忙回道:“正要禀报皇爷,这些犯官里,只冯铨突然下落不明,奴婢猜测,他定然提前买通了守城旗校,逃窜了出去,东厂失职,请皇爷责罚!”
“罢了!难免有漏网之鱼,继续加大力度搜捕,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不至于,他冯铨还能跑去做别人的贰臣!”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
即位之初,他为打压东林党,重用了冯铨。
但朱由校知道冯铨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人品上也算不上好,而且也的确是有权力欲的人,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做满清的大学士,而是应该殉节,最不济也是归隐才是。
他也就对冯铨犯事不感到意外。
“皇爷说的是!”
魏忠贤回道。
作为皇帝,朱由校需要操心的事务很多。
吏部文官可能敷衍新政以及冯铨逃走的事情,他先放在了一边。
现在还有一件紧要的事,需要他做出安排。
这件事便是之前在皇庄试点的新式教育。
朱由校对分管此事的太监韩赞周吩咐道:“五年前,皇庄各屯社学所培育的第一批学子,现在皆已到了毕业的时候,但多数还没过十五岁,直接用来做事,还是太所以,接下来,还是让他们继续学习,但具体让他们继续学什么,还得再细分一下”
“首先是筛选,得组织一场考试,检验他们的学习情况,按照科考的方式来,但评判用皇庄社学现有的百分制来评判,以分数和体能武艺水准论高低,朕会任命几位考官,在最近这段时间内对其进行考试,然后给出优秀的层次,优秀的,继续由内廷培养,在京城设立皇家书院,让他们来皇家书院来读书,继续学习更精深的各类学问
而不优秀但合格的,则分派至天津和皇庄所办的采矿、船政、机械、钱法乃至师范学堂学习,甚至还有东厂和锦衣卫专门培养厂卫的学堂学习,不合格的留在社学降一级学习,直到合格为止,但如果留级三次也不行,就直接编户,使其为民吧,没有那造化,强行教育也没用,你们先抓紧去筹备,安排人把这些学子都护送到京城来,在京城参考。”
“遵旨!”
王承恩和韩赞周二人回道。
早在数年前,朱由校就在各处皇庄,以及新设的天津、曲阜,实行了新式的平民教育,以培养新的读书人。
这些人所接受教育与传统的儒家教育不同,他们接受了算学和汉文化中的儒学以及除儒学以外的其他学识,还有史学以及武术训练等。
所以,这些人自然在将来会比现在程朱理学教育出来的读书人更适合管理这个帝国。
这算是朱由校一直在布的一个局,他需要一批新的读书人来巩固住他的改革成果,甚至让大明继续进步下去。
朱由校的这道旨令下后不久,天津的一批接受新式教育的学子便在内宦的带领下乘船进京参考。
“爱明,你得好好考,不能辜负了皇上的恩德!”
唐有山朝已经登船的少年唐云帆挥着手,且大声嘱咐着。
“放心吧,爹!您多保重!”
唐爱明含着泪,紧抿着嘴唇,大声回了一句。
而唐有山则转身回了天津城,且开始用袖子擦拭着眼角,这还是他与自己儿子第一次分别,自然有些不舍。
但就在这时候,唐有山倒也看见了昔日他和自己儿子待过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颗熟悉的枣树。
而他现在还记得自己与儿子在那枣树上割枣树树皮吃的情景,且因此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当时,他娘还在!”
唐有山因此索性选择不回天津城,而是来到了这颗枣树下,且摸了摸树干,道:“这树皮都这么厚了,竟没人来割去吃!看样子,大家伙是没人饿饭了,也就不用吃树皮了,先生们说得对,遇到了好皇上,大家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说着,唐有山就干脆躺在了树荫下,歇了起来。
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梦中,他似乎还带着自己老婆孩子从百尺崖守御千户所逃出来,正是饥肠辘辘,饿得两眼昏花之时,但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连树都是光秃秃的,土也是盐碱土,干涸的龟裂僵硬。
但正当他绝望时,他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树叶茂密、树皮粗厚的大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