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的文臣们也在得知这一圣旨后,感到难以接受。
毕竟大明如今如此富荣昌盛后,文臣们早已爱上奢靡享乐之风。
礼部尚书冯铨此时就因此有一种想把圣旨以礼部名义封驳的冲动。
但冯铨也没敢直接这样做,而是找到分管礼部、学部等事务的阁臣魏广微道:“阁老!怎么突然下了这道圣旨,这商税改革不是才刚开始吗,怎么就又要整饬风气、整顿礼政了!”
“不如此,如何让天下人不把心思放在商税改革上?”
魏广微回说道。
冯铨想了想后:“高明啊!此是谁想出来的,莫不是阁老您?”
魏广微苦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也不好对冯铨说,随着皇帝深居简出后,他和韩爌都快在内阁被架空了。
“商税的事,下官不好置喙,但整饬风气、整顿礼政,为让更多的汉家女子安居乐业这事,我礼部倒是不能不过问,虽说这事也没什么不对,读书人是当从圣人之教、洁身自好可自古少年谁不爱风流,如今这道旨意,属实太狠,恐真的要比加征商税更让人难受,加征商税也就多让出一份利,可这不让大家风流,那真是要逼疯天下许多读书人的!”
冯铨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这时候,左通政季梦环、少詹事兼侍读学士何吾驺、国子监祭酒朱延禧等文官也来了内阁,要见袁可立等阁臣,询问最近在两京一三省以后禁开青楼禁去娼门的事。
冯铨因此也就离了魏广微的内阁值房,朝来内阁询问此事的文官们走了来。
而这时候,袁可立、毕自严二人也出了各自的内阁值房,来见了这些文官。
不想与自己那在青楼交好的红颜知己从此不能再做忘年交的何吾驺先对袁可立、毕自严二人拱手道:“元辅,毕阁老,下官等实在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要在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禁开青楼,禁止组织与参与娼门事,这可是前所未闻啊!自古青楼风月之地,便是文化兴盛之所,名篇佳作莫不出于风流之地,宋之柳三变,国朝之唐伯虎,皆靠风尘女子而扬名,使昌盛之朝,得以文化灿烂!”
“照何学士所言,原来要成为大才子,非得留恋烟花柳巷才行,那国子监、翰林院也别设了,直接改设为青楼可好?反正这两地也养不出才子来!”
毕自严先回驳了一句。
接着,毕自严又道:“只是两京一十三为正风气,不使我汉家女沦落风尘,才禁止这些事,但是我大明所辖制之其他各领地是不禁此事的,谁要是想做大才子,完全可以去长崎、台湾、果阿风流,那里的胡姬倭女想必也能给才子以温情暖语!陛下早下过旨意,天下文士,可到礼部申请做正七品儒学使,由朝廷分派至这些地方,甚至去外番繁华地宣教儒圣之学问!可没多少人愿意去,如今这道正风气的圣旨一下,想必那些想做大才子的文士是愿意去的吧。”
“毕阁老!您怎么就不体恤一下士林文人呢,你这是要变相流放天下有才者!”
何吾驺回道。
“鼓励中土文士去外番宣教圣人儒学,乃是行王道教化之事,怎么就成了变相流放,何学士这话,敢写成奏本呈上,留为档案,而由天下人乃至后人评说吗?!想必这样做的话,天下儒林都会觉得何学士所论是与王道教化背道而驰吧,言外之意也说儒林非正道,而不足以教化天下吧?”
毕自严问道。
“下官没有此意!下官只是,下官只是觉得当允许青楼这种供读书人交流学习的地方存在,以兴文教。”
何吾驺面红耳赤地直接否认道。
“翰林院、国子监、宫学、宗学、卫学以及各府府学、各县县学不能交流学习吗,非要到青楼去!你何学士有今日之才,是不是也常去青楼学习之果,仆是否应该传于天下人知道,何学士能为翰林,皆因昔日常入烟花柳巷,拜风尘女子为师所致,天下读书人当效仿之!汝之父母、恩师知道后该作何想?”
毕自严问道。
“下官不是此意!毕阁老,你怎的诬蔑下官,下官从来为官清介,怎会行此伤风败俗之事,而玷辱门楣!”
何吾驺立即否认道,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原来何学生自己也觉得去那地方是伤风败俗、玷辱门楣!”
毕自严冷笑着回道。
“你!”
何吾驺愤然抬起手指着毕自严,欲要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最后直接因急火攻心而晕倒在地。
“何学士!”
“快扶何学士下去!”
魏广微见此摇了摇头,心道:“好一个毕自严,果然能辩,不但老夫当日被驳斥的不得不退避三舍,如今连翰林清流何吾驺也因此气晕过去!自己以后要想在内阁掌权,倒是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这时候,季梦环见何吾驺被毕自严驳斥的直接晕厥,不得不换个理由,说道:“元辅,毕阁老,以下官之见,固然要正风气,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