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世鸿将登载有易廷谏被治罪消息的邸报摔在了刑部尚书顾秉谦面前,瞪着顾秉谦道:
“你瞧瞧你们做的好事!廷议开发台湾之事时,你也不是没资格参与,当时你也在呀,没听见陛下说开发台湾是百年大计吗?结果倒好,你竟然把这当成了发财的机会!你不会觉得陛下高高在上,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台湾岛吧!我看你是越来越老糊涂了,别忘了,陛下是能为几个大明商人被杀都要耗费巨额军饷出动水师屠倭国一城的,永远不要轻视天子之威,我给你们说了多少次,怎么老是记不住!”
顾秉谦虽然是刑部尚书,但在方世鸿就像是被训斥的下属一样,低垂着头,半句也不敢还嘴。
一直到方世鸿训完后,顾秉谦才道:“小阁老说的是,在下确实是老糊涂了,没对下面的人管教的严,有失察之过!不过在下府里,见过易廷谏的那位家奴突然暴毙了,所以,至于那家奴是不是假借的在下的名义,暗中唆使易廷谏,在下就不清楚了,如今陛下要臣上自陈疏,臣也只能如实上报,言这件事,下官不知,小阁老您更加不知了。”
方世鸿听后盯了顾秉谦一眼,只丢下一句话:“吩咐你家人准备棺材吧。”
顾秉谦忙喊道:“小阁老,不至于此吧,元辅不会为我们说话不成,陛下想必也离不了元辅啊!”
“顾秉谦和方世鸿的自陈疏,你们看了,说说各自的看法。”
朱由校在收到顾秉谦和方世鸿的自陈疏后,就来到政事堂,让政事堂辅政大臣方从哲、徐光启、韩爌、袁可立、毕自严、魏广微看,并在这时候说了一句。
“以臣看来,他们都在欺君!满篇奏疏里就没一句真话!”
袁可立先站出来说了一句,且分析道:“一个小小家奴如果没有其家主授意,如何能使一知府听话,这知府又如何敢公然乱旨,贩卖走私人口,陛下,臣请着有司严审刑部尚书与崇文寺正卿!”
“刑部尚书与崇文寺正卿所上自陈疏是否有欺君之罪,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目前只能说的是,易廷谏不该信一家奴之言,还请陛下明鉴。”
魏广微这时候说了起来。
朱由校则瞅了方从哲一眼。
他自然知道魏广微是在帮方世鸿和顾秉谦说话,而袁可立是巴不得借此事把方世鸿和顾秉谦严惩。
但朱由校现在懒得在这件事继续扯,也没有再问方从哲,就直接下结论,道:“拟旨!赐顾秉谦自尽,管家不力,致使朝廷蒙受巨大损失,甚至遗患无穷,不令其以死谢罪,不足以儆效尤!并抄其家,以补其损失!其府中家奴全部流放台湾!至于方世鸿,暂且信其自陈之言,不予追究。”
朱由校在方世鸿身边埋了足够的眼线,自然清楚方世鸿不会因这么点小利就葬送自己方家,所以,他选择了相信方世鸿,同时,也是因为,他没想借这件事把方党打击的太狠,使得民籍士绅和商籍士绅两股势力在朝中失衡,所以,他没有借此机会追究方世鸿。
但对于顾秉谦,他得处置,尽管他也不知道顾秉谦是怎么做到避开自己布置在他府上的眼线,而还是让家奴传话给台湾知府易廷谏,并因此牟利,但他相信一个顾家家奴如果没有得到家主认可不会有这么胆量,敢去指使一个知府做这样的事,所以,他必须处置顾秉谦,同时也是给方党一系的官员一个警告,敢影响国策,就必死无疑!
对于朱由校而言,汉人被卖,的确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而方从哲也因此识趣的没有替顾秉谦求情,他只是松了口气,庆幸皇帝陛下没借此处置自己的儿子。
“赐自尽,还要抄家?这,这,怎么这样了。”
顾秉谦一脸惊愕地看着前来传旨的许显纯,心道:“元辅没替自己求情。”
“是的!请尽快吧,许某还等着回去复旨呢。”
许显纯回道。
顾秉谦瘫软在地,他心里自然很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他知道现在的他是不能说半个不字的,如今圣旨下来,让他自尽而他不自尽的话,他的家族将会遭受更严重的惩罚。
所以,顾秉谦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尽。
而易廷谏也被腰斩。
其他台湾官吏也被处斩。
但对于皇帝朱由校而言,不是说杀了一些作恶的官员,就解决了一切。
他还得因为易廷谏这些底下官员执行不力甚至起了反作用而不得不重新作出一些决策。
所以,朱由校在下旨抓易廷谏等进京之前就已经下旨着内阁拟诏下达到暂住在松江和月港开埠点的西洋番商以及各处府城公示政令处,要求买走汉民的全部送回,否则大明朝廷将要采取严厉措施处置奴役汉人的现象。
而朱由校也就在这时候问着方从哲:“各地番商可有交回登记在移民册而被买走的庶民百姓?”
方从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