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罢考?!”
朱由校先问了一句。
然后,朱由校不屑地道:“罢考就意味着无报效朝廷之心,其宗族、父母教养不当,其本人有负朝廷养士之心,罢考可以,但也别想得到朝廷优待,其家族也不配列为大明士族;
拟旨,凡罢考者革除功名,永不叙用,其宗族三代之内不准再参加科考,并追回朝廷给予其本人与宗族的所有优免之赋税。”
朱由校表现的很淡定。
朱由校这样淡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可不是一个真的只在深宫里长大的天子那么简单。
他很清楚大明朝在承平两百余年后,大明的士子数量有多么泛滥。
据朱由校所知,在有些县光是准备考童生的人都有数千人。
而朱由校在前世看过关于明朝科举方面的研究,也知道大明的科举无论是生员还是举人亦或是进士的录取比例都不高。
进士基本上一万人中取三到五个。
所以,朱由校知道大明有的是想考中功名的士子。
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八十多岁还坚持参加科举考试的。
在朱由校看来,科举制度就是朝廷控制天下读书人的法宝,而不是天下读书人拿来要挟皇帝的工具。
因为大明又不是世家门阀时代。
可以提供给士人掌握权势的官职与士人数量是供不应求的局面,是僧多粥少的格局。
何况这个时代,有社会地位的职位就只有做官。
所以,朱由校完全不担心几百个士子罢考。
而韩爌、孙如游、钱谦益三人听朱由校这么说自然是很诧异也很愤怒,他们没想到这个竟然没有把天子吓住。
甚至天子还因此直接要革除罢考者功名,永不叙用,甚至不让其三代之人参加科举。
韩爌不由得心道:“陛下这完全是有恃无恐啊!仗着天下想做官的人多,不把士子当回事。”
“陛下,这些罢考的士子多为饱读诗书、才能卓越者呀,朝廷选才自当以选到真才实学的为第一,故而,此次近千士子罢考之事,不可轻视啊,他们罢考也不是不想报效朝廷,而只是对朝廷如今苛待士林而有不满之心啊。”
孙如游这时候也不由得激动地了起来,他真想让自己这位陛下可以稍微尊重一下读书人。
朱由校斜视了孙如游一眼:“不满?他们还敢不满?赋役优免,出行不禁,见官不跪,朝廷对其如此恩待远甚于庶民,他们当中谁要是不满那就真是忘恩负义,不知忠孝!
朕看不但让其三代不能参加科举为官,其三族三代也不能参加科举!因为其家风族风以及亲族之教养肯定亦有问题!其本人更是应该流放!就这么拟旨,宣示下去凡罢考者若敢有不满之心一经查实就如此严办!”
“是!”
方从哲回了一句。
而孙如游则不由得惊骇道:“陛下,不能这么想呀,治国需要贤才呀,而这些罢考者多为贞烈之士,将来之栋梁啊!”
朱由校可不觉得这些数百名罢考的士子和没有罢考的士子有什么与众不同。
毕竟都是学的一门学问,都是擅长写八股文。
唯一的差别可能是八股文水平不一样,还有就是在政治观念上可能不一样,有的人念歪了经,只在乎自己士大夫的脸面,有的人则因为种种原因更加注重整个社稷与天下百姓的利益。
要不然,历史上大多数状元也不会大多数没什么能为,即便有几个有名气的也只是在学问或气节上有名气,与历史大势无补。
在朱由校看来,是不是人才还得等录取后通过参与朝堂纷争与军政事务才看得出来。
有的能很快在实践中训练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有的则变得只知道随波逐流、敛财害人。
有的甚至既没有能力治国也没有能力害人,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所以,朱由校觉得自己要想选到真正的人才,还不如扩大录取数量,这样增加筛选面,然后再在录取后进行训练与进一步筛选。
就和后世大学生扩招后,许多单位或企业都会先大量召集一批应届生做储备干部一样,反正一时也看不出谁比谁优秀,就干脆先都招进来,然后再培训。
朱由校也打算以后扩招更多的进士进入朝堂,然后再通过后期建设一些行政学院与技术学院培养一些行政类官员与技术类官员。
毕竟主政一方的肯定是需要综合行政能力比较强的官员;而有的官员则综合行政能力不强,但却在搞工程或搞经济或判案方面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所以,在朱由校看来,大明以后录取官员的科举制度需要扩大录取名额然后进行再培训是有必要的。
毕竟有些在某方面有专业特长的官员不一定会非常擅长八股文。
甚至在综合能力方面特别强的官员也不一定在八股文的写作能力上特别擅长。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