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哒哒!
魏忠贤挥汗如雨地策马往宫里而来。
但一进入宫中,魏忠贤就发现午门处值守的锦衣卫全都换了人,全是新面孔。
魏忠贤内心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这些人是皇爷自己换的,还是有人谋权篡位。
“不可能!不可能是谁谋权篡位!谁又有这么个胆子,除了皇爷,也没谁一下子在皇城内调出这么多生面孔来!”
魏忠贤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在心里嘀咕起来,一时汗如雨下。
滴答。
滴答。
颗颗落在了地上。
“魏公公,您来啦,皇爷正等着您呢。”
王承恩这时候出现在乾清宫西暖阁门外,笑着对疾步进来的魏忠贤说了一句。
魏忠贤一看见王承恩笑若春风拂面,心里大定了不少,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皇爷呢?”
“皇爷好着呢。”
王承恩知道魏忠贤想问的是什么,也就如实回了一句。
一听王承恩说“皇爷好着呢”,魏忠贤就彻底放下心来,整个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匍匐在地,朝朱由校所在西暖阁内书房爬了进来,忍不住地瘪了瘪嘴,然后大声哭了起来:“皇爷呀!骆思恭他造反,他眼里没有皇爷,他对您不忠,他胳膊肘向外拐,他定和李三才有染,他他实在不是个东西,奴婢要参他!”
魏忠贤一时急忙控诉起骆思恭来,且急切地连话也说不利索。
从天启即位以来,魏忠贤可是出尽了风头。
但这次骆思恭却压了他的威势。
让他第一次受挫。
所以魏忠贤也就第一次情绪失态起来。
毕竟厂卫已经被他视为自己的权力基本盘,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地盘里有跟自己唱对头戏的。
“朕已经知道了!”
这时候,内书房里传来了朱由校的声音,语气十分淡然。
而魏忠贤也就忙住了嘴,盯着一双泪眼看向了帘内朝自己越走越近的皇帝朱由校。
魏忠贤自然识趣地没有问皇爷是如何知道的,因为他知道皇爷完全可以通过内厂知道自己厂卫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士子敢这样集会大闹,这就说明负责城内治安的锦衣卫在纵容,朕岂能猜不到?”
朱由校说了一句又道:“所以朕已提前着人传令卢九德和徐光启,卢九德率一千羽林卫去锦衣卫大堂,徐光启率一千羽林卫代替午门戍守之锦衣卫,羽林卫总旗官全部带甲进宫,藏于月华门与日精门内!现在你持朕手诏,再回去一趟,叫所有锦衣卫中百户以上锦衣卫实职官到这里来,朕要训话!”
朱由校说着就转身离开,丢下了一张墨迹已干的手诏。
魏忠贤急忙要伸手去拿这手诏,但忙又把收了回来,先将手放在身上揩拭干以后才双手捧起手诏:“奴婢遵旨!”
魏忠贤再次马不停蹄地朝正阳门方向疾驰而来,不知疲倦。
但等魏忠贤到了以后,他就发现锦衣卫大堂外,除了杨寰在负责控制这闹事的一批士子外,骆思恭竟和所有锦衣卫官皆站在这里。
而看押闹事士子的人也变成了卢九德带来的近卫军。
魏忠贤见此愣了一下。
紧接着,魏忠贤就才下了马,拿出手诏:“有旨意!着锦衣卫所有百户以上实职官立刻进宫听训!”
“内臣等领旨!”
骆思恭等回了一句。
于是,一大批锦衣卫立即起身往乾清宫而去。
魏忠贤看着这一幕,眼眸如刀地盯着骆思恭,他很讨厌这个突然出现且抢自己风头的人。
在这以前,骆思恭一直称病不朝,魏忠贤便以为他是识趣地不跟自己起冲突,也就没把骆思恭当回事。
不仅仅是魏忠贤这样认为,连锦衣卫里许多中高层官员也都渐渐忘记了骆思恭的存在,开始跟着东厂厂公魏忠贤做事。
毕竟跟着魏忠贤一起抄家拿人很带劲的。
而且魏忠贤作为上司也不抠门吝啬,该给下面请功的会请功,该请赏的也会请赏。
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因为李三才的事,竟也逼得骆思恭出山了。
骆思恭看见宫廷午门外的锦衣卫都被换了后,心里不由得一紧,也苦笑了起来,心想陛下也太小心了些,自己哪能控制住所有锦衣卫。
但也因此,骆思恭待到了乾清宫殿内后也还是很恭敬地跪了下来,只抬眼瞥着紧闭的朱门。
其他锦衣卫官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时候,王承恩瞅准时机走了出来:“皇爷有旨,着尔等平身!”
于是,这些锦衣卫皆说着“谢恩”并站了起来。
而王承恩接着吩咐道:“皇爷还有旨,着骆思恭即刻将大闹锦衣卫大堂的士子全部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