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去江南的人已经连夜带回了消息,徐家没有传出有钱氏去世的消息,你们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钱谦益到底是在历史上能几次死里脱生之人,所以要比许多东林官员都要谨慎一些,居然还主动派人去打上海打听,此时他也比别人要更为冷静地多问了一句。
左光斗拧了拧眉头:“若是换作别人传的此消息,我也会怀疑一下,但此人不会,他与东林先生皆为我东林元老,犯不着害我东林!何况,以他的机谋,也不会连一个钱氏也搞不定,当年他和东林先生可是能凭手段操纵整个朝廷的!”
铿!
练国事这时候则突然把冰盆一踢,和周顺昌一样急不可耐地道:“既如此说!我们就当秉承东林先生遗志,直接揭发此事,而不是在这里猜来猜去,若真有差错,也不过是一死耳,我先去问问他徐光启,到底还没有良知,如果他再推诿不知,那就别怪我第一个上本参他!”
“同去!”
周顺昌等一干比较性格偏激的东林官员也忙响应了起来。
一时。
徐光启在自己的居所见到了练国事和周顺昌等人。
而徐光启见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也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也就说道:“诸公有何事,但请直言无妨!”
“大司马!令堂之事,您真的要这样隐瞒下去,您真要上欺天子,下瞒百官不成?”
练国事拱手质问起徐光启来。
徐光启则抿嘴捏拳地深呼起来,说道:“家里已回信说家母安康,还请诸位请回吧。”
周顺昌主观性就希望徐光启可以丁忧回乡,再加上他又听了左光斗的话,也就更加急躁地直呼其名:“徐光启!你何必惺惺作态,令堂西归乃朝野尽知之事,你真以为这天下有不透风的墙?!”
“你若这样问,本堂无话可说。”
徐光启回了一句。
“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等参劾你罔顾人伦、欺上瞒下、悖逆孝道!”
练国事神色激动地直接威胁起来。
徐光启看了练国事一眼:“悉听尊便!”
“好,徐光启,真没想到你是如此之人,令堂含辛茹苦抚育你,你却为了个人权位冷血至此!”
周顺昌说着就拂袖而去。
其他东林官员也跟着拂袖而去。
而当天,练国事和周顺昌就联名上疏,参劾徐光启欺瞒天子、隐匿令堂亡故之事,而罔顾人伦,违逆孝道等罪。
“你们真上疏了?”
左光斗得知此事后就问起练国事和周顺昌来。
周顺昌和练国事笑着点了点头。
左光斗听后点首,看向了钱谦益:“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做?”
“陛下肯定相信他徐光启,就是上疏也没有用,哪怕是跪谏也没有用,当今天子的秉性,你们也知道,这事只能逼他徐光启自己,从孝道人伦上谴责他徐光启!”
钱谦益说了起来。
内阁此时收到了周顺昌和练国事上疏参劾徐光启罔顾人伦、欺上瞒下等罪状的奏疏。
“你们说徐光启会这么做吗?”
而在看到这奏疏后,方从哲先问了韩爌和王象乾一句。
韩爌笑了笑说:“此事倒不在于徐光启会不会这样做,而在于有人相信还是不相信。”
王象乾则有些不习惯这种朝堂上玩心眼的把戏,只得笑道:“仆是不知道的,这事得问他徐光启自己。”
“何必多问,以我之见,徐光启自己家真若出了事,他自己会上疏的,我们在未收到奏疏前,都只能选择认为这事是子虚乌有!”
老成持重的方从哲说着就道:“以仆之见,当在票拟上申饬一下这周练二人,告诫他们不要听风就是雨。”
王象乾则说道:“也当让令徐光启上疏自辩,也好制止这流言蜚语。”
“谣言止于智者,倒也不必,愿意相信的自会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不会因为一两句谣言就失了分寸。”
方从哲笑着说了一句。
王象乾点首,拱手道:“元辅说的是!”
韩爌则一直沉默着,心道:“也不知是何人突然在朝堂上刮起这股子流言,这周练二人又如此轻浮冒进,将来难免取祸,自己还是不要为他们说话的好,当今天子强势的很,还是多磕头少说话最稳妥。”
“批红!”
朱由校在收到奏疏且看了内阁票拟后没有提出不同意见,直接让司礼监批红下发。
但周顺昌和练国事收到自己的奏疏上的圣旨后并不甘心。
“果如钱公所料,圣上真是十分偏袒徐光启,即便他徐光启罔顾孝义也还是宠信他!”
周顺昌说着就在心里暗骂起来:“真是一残暴昏君!连孝道人伦都不在乎!”
练国事则直接转身离开,气势汹汹地往前走去:“找他徐大司马去!”
一时。
一干东林文官皆再次来找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