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听后诧异地看向了王安。
王安听后抬了一下眼眸,盯了方从哲一眼,他是真没想到这方从哲会这么狠。
朱由校也感到很意外,愣了一下,然后他又瞅了王安和魏朝一下,才点头道:“准!”
虽然朱由校没想到方从哲居然要魏大中下狱论死。
但朱由校让方从哲处理魏大中的事也是有看看方从哲的态度的意思。
毕竟他已经了解到司礼监太监王安的政治态度,自然也要了解一下方从哲的态度。
……
“将魏大中下诏狱,论死?!”
左光斗听后当即把刚端起的茶盏放回到了桌上,然后站了起来。
铿!
同时,一盏茶直接摔在地毯上,魏大中的手被洒出的茶水烫得通红,但他毫无反应,只呆呆地坐在原地,因为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要被论死。
汪文言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左光斗和魏大中:“事情确凿,已经票拟!”
魏大中抿紧了嘴。
而左光中则继续问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魏公的奏疏是方贼票拟的。”
汪文言回道。
“方贼可恶!我们竟被他骗了,还以为他只是庸碌之人,但没想到他竟如此狠毒!他这是窃权乱国、戕害忠良!”
左光中满脸怒容地拍了一下桌子。
汪文言道:“陛下对方贼很是信任,且大有让方贼做第二个严嵩之意图!”
“决不能让陛下得逞!严嵩祸国二十余年,致使北方有俺答作乱,南方有倭寇作乱,方贼之心胸甚不如严嵩,一旦他成了严嵩,其祸更大,何况我大明已有东虏为敌!”
魏大中这时候咬牙说了起来。
“没错,为今之计,只有参劾方贼,揭露方贼之罪,趁天子才登基不久,方贼之势不大,朝中依旧多正义之士时,得尽快将方贼逐出内阁逐出朝堂!”
左光中说道。
汪文言又道:“据大内的消息,这次为杨涟求情之官员中,有少詹事徐光启、左中允孙承宗为杨涟求饶,这两人乃东宫师傅,与天子有师徒之名,以汪某看,要除掉方贼,最好劝动这两位上疏参劾方从哲,或能有效,即便陛下不从,也不会杀自己的师傅。”
左光斗点首:“孙公与左某相交甚笃,他和徐公是同年,左某这就去见他!请他想办法救下魏公与杨公,参劾方从哲。”
……
“皇爷说的是,据锦衣卫奏报,这元辅的公子方世鸿的确是个不成器的,但这也不奇怪,元辅操劳国家万几之事,自然管教不到自己的儿子,前几朝都有元辅的儿子不成器的例子,如严世蕃还有徐文贞公的后人,不论贤德与否,都会有不争气的子嗣。”
魏朝这里因为在朱由校面前提及锦衣卫所奏报关于方从哲儿子方世鸿夜宿优伶之事后,朱由校便询问起万历四十六年方世鸿涉嫌打死妓女一案来。
而魏朝就趁此说了几句,暗指方从哲可能是和严嵩一样的奸臣,顺便试探一下朱由校对方从哲到底是什么态度。
朱由校也知道魏朝想表达什么,但他偏不让魏朝摸准自己的脉,只道:“方从哲不是严嵩,朕也不是世庙(嘉靖),严嵩虽说是奸臣,但辅佐君王还是有些本事的。”
“陛下说的是。”
魏朝笑着说了一句,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才好,暗想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待会还是将原话说给老祖宗听听吧。
不过,这时候,朱由校突然说了一句:“你让锦衣卫去监视一下方府,看看都会有什么人去方府!”
魏朝听后大喜,心想陛下还是对方从哲没有完全放心的。
“是!”
作为御马监太监提督东厂的魏朝立即应了一声。
……
徐光启所住宅邸。
孙承宗深夜赶了来找徐光启。
“子先,你可知道,吏科都给事中魏公要被论死罪!马上就要下诏狱!”
孙承宗一见到徐光启就对徐光启说了起来。
徐光启字子先,和孙承宗都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因而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所以,孙承宗一知道魏大中的事就来找了徐光启。
徐光启则表现十分淡定,喝了一口茶,问道:“是吗,谁告诉你的?”
孙承宗点了点头:“是遗直(左光斗)告诉我的,当今元辅是真无容人之量,竟要让陛下杀言官!”
徐光启则微微一笑:“稚绳兄勿急,此事我已知道,但在徐某看来,这事并非无解,毕竟是元辅要杀言官,也不是陛下真的要杀言官。”
孙承宗也点头:“我自然知道,但魏大中是不能杀的,此人虽是东林党,但非为奸臣恶吏,怎能论死!”
徐光启笑了起来,说道:“陛下当日下杨涟于诏狱而不是直接杖毙就说明陛下没有杀他的心思,而陛下也一直在等着有人来为杨涟说情,他好给那个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