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恳请陛下为我儿做主啊!”
李宏阔方一落座,王国志瞬间便扑了出来,匍匐在地哭呛不止。
拧着眉头看向龙案之下,只听王国志边哭边扯着嗓门大喊:“可怜我儿柏梁自幼便身子骨孱弱,陛下最是知道的!可恨那贼人竟因几句口角,便将我儿丢入瀚江之中!”
“如此倒还罢了,可他们还不肯解气,居然接二连三将我儿欺入江中不许出,就连老臣和陛下的脸面都不看,当着老臣之面就敢殴打老臣派去营救说和之人,一并抛入了江中啊!”
任由王国志如何哭喊,诉说着自己的苦楚,李宏阔始终面色如常,只是皱拢的眉心预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极不耐烦。
“陛下,臣可作证!昨日晚兮,是臣当值,曾随王侍郎一同前往孟州码头,那贼人的嚣张气焰,乃是臣与王侍郎亲眼所见!”
纵观满朝下,除了柯淳外,竟无一人搭腔,全都在看着他扮角唱戏。
只不过作为王氏族人或圣一党,他们都在等着王国志唱完,如此才好说出所有王柏梁所受之苦,再后一涌而出,替王国志附和一二,逼李宏阔为他们做主,如此方才能达目的。
而身为陛下党的人却是在等王国志说完后,看李宏阔反应再做打算,故尚无一人唱和。
揉了揉眉心,李宏阔刚想开口,却听王国志继续叫喊:“陛下,此事原本老臣是想息事宁人的,可自昨晚接回柏梁便一直发热不止,太医说恐怕是伤及了肺腑,我儿寿数不永啊!”
王柏梁是王国志和其妻平阳县主李梦盈最小的儿子,因为是受惊早产,李梦盈拼了性命才艰难生产下来的孩子,故而这王柏梁素日里简直被李梦盈宠得无法无天。
当年若非太医署无数的珍奇稀药流水般送入侍郎府养着王柏梁,恐怕他根本不能存活。
虽然深居宫中,但耳通目明的李宏阔早便听烦了他的那些破事,现在更恨不得当初王柏梁索性夭了才好。
“王侍郎身的伤,可是好了?”
就在王国志换气的档口,李宏阔忽然插声。
李宏阔所言王国志身的伤,可不就是前些日被李宗朝下令打的吗?
他昨日才刚被放出来,就在今朝朝头一日闹得满庭风雨,李宏阔表面关切,实则怪罪!
听出了李宏阔言外之意,即使是作为圣党二把手的王国志也不好再大声哭闹,只得假意拭泪,悲戚道:“多谢陛下眷注,老臣已无大碍,只是昨日因小儿之事,县主伤心欲绝,竟是呕血晕厥了,到方才老臣来朝之前都还未曾醒来。”
既然想堵他的嘴,那就搬出李梦盈好了!
或许在李宏阔的眼中,他王国志就算官阶再高,也不过一介外臣。
但他的妻子李梦盈可不同,就算李梦盈早就死了父母没了依靠,可即使如此,李梦盈也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女,和李宏阔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能不管李梦盈的死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