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身上都发了臭了,跟那个时候的味道一样难闻,你还当真是个做小乞丐的料子,都不用扮,光是闻着这味儿,便也不像个皇室子弟。”
嘴里絮絮叨叨的,取来一把小金剪子,只三两下便将凤翎那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裳给剪了个稀巴烂。
伸手一扯,那衣裳就给落了地了。
许是听见李锦纾不断叨咕的声音,凤翎痛鸣了一声,却没有抗拒。
将他肩上的纱布取下,李锦纾看着那伤,静默了好一会儿,指尖从伤口的边缘轻触,低声呢喃:“你当时,一定很痛吧?”
犹记得赤六为其清创之时,凤翎捏着自己右手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右手整个捏碎一般,李锦纾便能体会到,他当时的苦痛了。
看着右掌上还未消散的牙印,李锦纾满脸苦涩的扯动嘴角:“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阿兄跟来,也不该带上洛雨,更不应该喊上你。”
若是她知道,乾国之行竟会如此凶险,她说什么也不能带上他们几个。
收回颤抖的指尖,用盥帨小心擦拭一番,清除残余的旧伤药。
李锦纾便缓步来到矮几旁,取来新准备的伤药,替凤翎小心的敷在伤处,虽然下手已经极轻,可凤翎仍是疼的打颤。
手中动作更为轻柔,一边为其敷药,一边轻轻对着伤处吹气,想令其稍稍好受一些。
敷完伤药后,再用新的纱布为其包好,又取来洗净的盥帨替他擦拭身上,累得李锦纾额前冒汗。
“表兄啊表兄,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下回若再遇上这种事情,你可莫要再挡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你一回。”
艰难的替凤翎套上一只袖子,李锦纾看着凤翎的伤处却犯了难。
这衣裳是阿杏从船上带来,当初临行前凤玉华特地命人给凤翎缝制的新衣。
凤玉华不知凤翎身份,还道他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给做的全是这等窄腰繁细的裙衫,要想套在他的身上,可真是得费好一番的功夫。
折腾了半天,李锦纾跽坐在床榻内侧,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套上了,你就先将就将就吧,等醒了你再自己调整调整!”
反正不管怎么样,穿上了就行!
从里边取了一床新的云水纹锦被替凤翎盖上,李锦纾艰难爬下床榻,呼出来一口长气。
“行了,把里面收拾收拾,开点窗散散味儿,也别开太大让风吹着他了。”
推开了房门,李锦纾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与守门的护卫讲着。
护卫闻言自是连连称是,依照李锦纾的吩咐,将屋内的几扇小窗都给开了点缝,好让屋里的腥臭味稍稍散出去一些。
李锦纾正在庭内走着,准备去前厅看看该办的事情都办得如何了,却见一名第五世家的护卫急匆匆跑来。
只瞧他急急走到李锦纾的面前,叉手禀告:“大姑娘,赤焰暗卫们护送大公子入城了。”
“大公子情形如何?”
一夜未眠的头脑本有些昏涨,乍然听到第五商游的消息,李锦纾顿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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