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有所不知,这漪水郡爆发疾疫已不是一日两日,这里的大夫有多少能耐,阿耶身为漪水郡郡王,我身为郡公,如何能不知晓?”
李明焕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后,就守在那马车的附近,不敢离开太远,隔着十步之遥,与李锦纾对话。
回眸望了一眼车帘,好像能透过车帘,看到他病重的父亲一般。
李明焕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若他们真有能耐,也不会任由疫情蔓延,如今整个漪水县俨然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去荒芜城找那位堪称神医的风大夫,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漪水县,是最先发现疾疫的县城,应当也是疫情最严重的区域。
如今就连漪水郡的郡王都染了疾疫,怕是情况不妙。
“我呸!”
一名士兵将嘴里的麻布吐了出来。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身后之人的束缚,涨红了一张脸怒视李明焕,厉声喝道:“你们一个身为郡王,一个身为郡公,却对皇命视若无睹,简直大逆不道!”
原来这些官兵也并非是为了百姓的安危,而是为了皇命才追了过来,李锦纾很是气结。
那士兵说完,便又被麻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简单的呜呜声来表示抗议。
“皇命?要是尊皇命,我们全都得死!不光是阿耶和我,便是那些被封禁的人也一个都逃不过!没有粮食,没有医药,没有大夫,只有疫病和绝望的漪水郡,早晚会变成死域!”
李明焕出言反驳那名士兵,却止不住的心虚,心脏在胸腔内疯狂的跳动。
那士兵嘴里塞着麻布,自然无法言语,然李锦纾并没有。
她目光冷然,语气凉薄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带着随时可能染病给旁人的父亲,就这般肆无忌惮的在街头狂飙,甚至还想就这么一路狂飙到荒芜城,若是将疫病传开,将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丧命?”
闻得此言,李明焕哑然。
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天性傲然的他,又如何会轻易承认?
“你,你少拿这些吓唬我,哪有,哪有这么容易就会染病,阿耶是因为尽忠职守,凡事都亲力亲为,操劳过度又接触了那些病人,这才病倒的。”
拍拍自己的胸脯,李明焕十分倔强的说着:“你看,我不就没事?”
死鸭子嘴硬,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
不与他多说,李锦纾直接转身吩咐:“玉蘂,你带二公子先回巷子,让关夫带洛雨和阿杏回苏州码头,就说我这里有要事要处理,得过几日才能回去,船的事就由你和阿杏多费心了,待我得空了,再带你们出来好好看看这乾国风景。”
玉蘂不疑有他,应声称是。
就在她准备带凤翎离开的时候,却又被李锦纾唤住了:“等等,你到了码头,就悄悄船找风叔,让他带除了王大夫以外的其余几位大夫,立即赶往漪水郡与我们汇合。”
“大姑娘?”
玉蘂瞪大了眼睛,不肯应下。
李锦纾这是摆明了要往刀山火海里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