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见曾瑞祥要走,说道:“祥儿,爹心里不难过,真的,其实搬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你娘也不是很愿意住那,你别担心,过几天你娘缓过来了,就能操持家务了。你大哥既说了他出二两银子,加上子福几个的年礼,我和你娘也够花了,爹也老了,吃不了多少。”
“爹,不用再说了,你好好养着吧,我明白。”这迟来的父爱令曾瑞祥无比的酸楚,本来他就是个心软良善的性子,看见老爷子这样,不禁有几分懊悔,早知道追问不出什么来,还不如不问。这样一来,连曾瑞庆也断绝来往了,曾瑞祥对曾瑞庆的感情是复杂的,小的时候,毕竟是有几分情意的,变化就是在曾瑞庆成亲后,可今天曾瑞庆的话颠覆了曾瑞祥以往的认知,曾瑞庆的恨早就深埋在他年幼时的心里了,曾瑞祥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从学堂出来,大田氏拉着曾瑞祥的手嘱咐道:“祥崽,姨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还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不管你娘你爹做错了什么。终归是你的爹娘,如今他们年岁也大了,老了老了还要受儿女的气,你那个大哥,不提也罢。可你爹你娘那,姨娘还是希望你多尽点心。”
曾瑞祥恭敬地应了是,林康平送大田氏夫妻俩回去,子晴跟着曾瑞祥回了娘家。
不管怎样,今天曾瑞庆说出了桥归桥路归路的话,依他要强的个性,以后势必不会再来麻烦曾瑞祥一家了,可就是没问出子晴想知道的答案了,有些可惜。
子晴看看曾瑞祥,不知低头在想什么,便说道:“爹,大爹的事情,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他的性子,跟阿婆太像了,自私又凉薄,只能是他负别人,不能别人负他,咱不说他以前的事情,就今天这事来讲,他觉得爹没顾全他长子的面子,把姨娘婆婆两口子和小姑爹几个请来了,恼羞成怒,居然又说出兄弟决裂的话来,在他眼里,爹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兄弟,以前又不是没这样做过。还不如小姑,小姑还能说几句公道话。”
曾瑞祥听了子晴的话,看看沈氏,想起那些年的委屈,自己的,沈氏的,子晴的,子雨的,一点点,一滴滴剥离了曾瑞祥对曾瑞庆最后的一点念想。
曾瑞祥看着沈氏,说道:“大哥这样,不提也罢,就是爹今天这样,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
沈氏自然知晓曾瑞祥的心思,说道:“以后,咱对爹多尽点孝,不如从村子里雇一个婆子,负责爹娘一日三餐和清洗衣物,爹的身体垮了,娘也是没缓过来,总不能天天靠秋玉过来帮忙。”
沈氏自然不愿自己亲自去照料,可又怕外人知道了做儿子的把生病的老人扔在学堂不管,还要做女儿的来侍候,肯定要担着不孝的罪名,便提出了这个折中的法子,一年也花不了几两银子,不管怎样,把春玉一家和曾瑞庆一家划出去了,只剩个老爷子和田氏,沈氏还是能接受的,毕竟是曾瑞祥的爹娘。何况,看今日的情形,老爷子有了点转变,不再提无理的要求了,就连秋玉今天说的话,也让沈氏窝心了不少。所以,这会,沈氏很痛快地提出了要买一个婆子去侍奉老人,而且,有婆子在,学堂的动静这边也能及时知晓。
曾瑞祥沉吟了片刻,说道:“也行,慢慢找着,先让秋玉忙几天。”
子晴一想到老爷子的眼神,想到老爷子的话,还是有几分蹊跷的,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什么叫对不起太多的人?子晴想到这次事件是自己先起的风浪,便说道:“爹,娘,一时也找不到可心的,不如,先让小紫过去帮几天,只不过是中午做顿饭,洗洗衣服,别的也没什么,晚饭我阿婆自己热一下就行了,两人的饭菜还是简单,小紫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事情做完,婆子呢,咱们也慢慢寻着。”
“如此再好不过了。”曾瑞祥说道。
此时,林康平也回来了,两人稍坐了会,便回了晴园。子晴辗转不能成眠,林康平抱着子晴,说道:“你大爹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事如果你不说,我早晚也会出手的,你大爹大娘这些年做的事情委实太过分了些,总要替你和咱爹娘讨一个公道吧?不然,以后还有麻烦的,你想想,子萍也三天两头上门,子全也大了,也是个不懂事的,早些了断爹娘那还能早清静几年。至于阿公阿婆那,看在你阿公还有几分悔意的份上,咱以后善待他老人家一些也就罢了,你阿婆这辈子就这样,咱以后可以不用管她了。”
林康平想了想,还是没把子福供出来,就让子福在子晴心里留有一个干净的好形象吧。
曾瑞庆的事情过去没两天,听说周氏在外边到处宣扬,是老爷子和田氏要搬到学堂去住的,嫌他家吃的不好,两家只好商定了一年给老爷子多少银两米粮,还特意当着众人的面,给老爷子和田氏送了两石大米和两吊钱。
沈氏和曾瑞祥也不辩解,小紫每日午时拎点菜蔬过去,忙着做完饭,把衣裳洗洗就回晴园,沈氏忙着寿苑的事情,倒是很少过去,曾瑞祥每日回家前过去转一圈,和老爷子的感情有所缓和,老爷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