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仔细看过子晴的绣品,惊叫道:“天哪,这是双面绣,子晴什么时候学的双面绣?安州城里会这个的不多,这么大的一副,至少要值十好两银子。”
田氏听了立刻就很不高兴,跑到灶房追问沈氏:“子福他娘,我问你,你会做那么好的绣活,怎么成亲十来年没见你做来贴补家用?你可真瞒得紧,滴水不漏的,你要早挣来银子咱家的日子不早就好过了?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就这么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曾家也没亏待你呀?”
沈氏被问的莫名其妙,得知是看到了绣架上的绣品,便说道:“娘,那一幅东西要做一年,我哪里有时间,每天起床连孩子的衣服都顾不上穿,是子福给弟弟妹妹们穿,每天除了一大家人的饭,还要喂鸡喂猪,家里每年都养三只猪,我还要出去打猪草,连孩子们的衣服破了我都是晚上点灯熬夜补的,你还说我费灯油呢。再说了,就是白天我那屋子也看不见绣花针呀。”
田氏听了说道:“那你也没说你会做绣活啊,要是教会了春玉她们几个,她们如今也不会这么艰难了。”
“娘,我嫁过来没半年,春玉就出阁了,哪来时间学?再说了,这是我娘传给我手艺,哪能轻易传给别人?”沈氏实在有些腻味。
“春玉走了不是还有夏玉和秋玉吗?她们怎么会是外人?你又不是没看见秋玉天天摆弄绣活,她学这个可快了,你看着她见天地绣荷包绣帕子,就是不吱声,那才值几个钱?亏你还是做嫂子的,一点也不知道疼爱她们。”
“娘,我跟你说了,我不可能把这手艺教给外人,我娘家嫂子想学都没学会呢。我娘说了,只传给女儿,你就别打这主意了。我嫁进曾家十多年,对你们大家,我自问问心无愧,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沈氏气急了。
田氏还要说什么,秋玉把她带出去了。两人在屋里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田氏出来脸色好了许多。
子晴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过完年,大年初二,子福他们出去拜年了,子晴大了,沈氏不愿意孩子抛头露面的,就留在了家里,再则,今日要请三个小姑子家吃饭,人数较多,春玉一家九口,夏玉一家四口,秋玉最少,就两口子,加上两位老人,沈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沈氏和子晴两人在灶房忙着,春玉一家来得最早,和田氏在西边屋子里说悄悄话,书房一早就被子福锁上了,如今他的东西较多,不愿意外人翻动。沈氏的屋子也收拾好了,饶是如此,也防不住大毛他们几个的好奇心,照样翻翻捡捡的,沈氏和子晴在灶房也看不见。
曾瑞祥倒是看见了,自家外甥,也抹不开面子说什么,好在秋玉两口子没多久,也过来了,看见孩子们乱翻,就说:“大姐,大姐夫,你们也管管你家的孩子,好歹也是客人,都这么大了,一点规矩也没有,到哪都讨嫌。”
春玉一脸的无所谓,说:“我说了多少遍,这些穷孩子,没一个听话的。我是管不了。”
夏玉一家比较远,快十二点才到,饭毕,子晴给大人们泡好茶水,田氏说大人们有话要商量,春玉家的几个男孩就上街玩去了,子晴带着几个女孩坐在东屋第一间,正月不动针线,子晴和她们瞎聊着,忽听的西屋争执起来,曾瑞祥和沈氏一致嚷道:“我不同意,绝对不行。”
子晴吓了一跳,怎么又闹事了,这时,桂花仰着脖子得意地说:“我知道他们吵什么?我听我爹跟我娘说,要大哥娶子晴表姐做老婆。”
“乱嚼什么蛆,你晓得什么,还不快闭了你那张臭嘴。”桂英没等桂花说完就喝止了她。
子晴一脸的疑惑,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不过子晴知道,以爹娘和大哥对她的心疼程度,绝对不会把她胡乱许了,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男子,沈氏一百个看不上,如果不是实在亲戚,估计早就断交了。
子晴倒是有些佩服这两口子的勇气,俗话说无知者无畏,真不知这两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这脸皮厚也总该有个度吧。只是一场不愉快肯定是有的。
原来上午进门,田氏看见春玉就喜滋滋地拉进屋,那日和秋玉商量的结果是把桂英、桂花送来学学绣花,好好求沈氏,以后有一技傍身,日子自是不愁。
谁料田氏说完这个,春玉把嘴一撇,说:“费那个事干啥?孩子他爹说了,让大毛娶了子晴不就得了,按说二毛的年龄最配,可是二毛的腿瘸了,估计二哥二嫂不能同意。大毛虽大了四岁,倒也不算什么。”
田氏听了觉得沈氏不大可能看的上大毛,春玉愤愤不平地说道:“凭什么看不上我家大毛,大毛多好,要个有个,要样貌有样貌,还念了四五年的书,除了家境差一些,哪点不比子晴强?再说了,嫁到我家,我当姑的还能错待了她不曾?自古姑表亲的不知有多少,娘到时也帮着说和说和,要成了,就立马请媒婆,大毛今年也十七了。”
田氏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又一心的偏着自己闺女外孙,也没有多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