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沈羲和从梦中惊醒,萧华雍倏地睁开眼,忙坐起身握住她的双肩:“梦魇了?”
说着掏出一块帕子给沈羲和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又细心地拢了拢被子。
沈羲和的手按住莫名跳得极快心:“我突然觉着心口堵得慌。”
并没有恶梦,却莫名惊醒,心慌意乱,来得莫名其妙。
“珍珠!”萧华雍立刻传唤。
沈羲和来不及阻拦,东宫自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珍珠很快给沈羲和诊脉,却并没有诊出不妥。
只得道:“太子妃殿下或是因有孕之故。”
沈羲和有孕已经三个月了,尚且还未出现孕吐,不过有孕之人情绪起伏不定也是常事。
“我没事,你别担忧。”沈羲和握住萧华雍的手。
萧华雍只能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你了。”
沈羲和没有说什么,只是莞尔依偎在他怀里,很快困意再度袭来。
再醒来时已经是阳光明媚的艳阳天,没有看到萧华雍,便知道他去朝会,等到她用完朝食,萧华雍才回来,面色有些凝重。
“有何事?”沈羲和也肃容问。
萧华雍上前揽住她,他不想告知她,但却知隐瞒会致使她对他的信任动摇,捏了捏她的素荑,萧华雍道:“昨夜岷江风浪暴雨,阿兄选择昨夜对小八动手,今早渔民发现不少尸体冲上江边报了案……”
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还没有到京都,萧华雍得到的是飞鹰传书。
“阿兄呢?”沈羲和反抓住萧华雍的手。
“阿兄受了伤,已经被寻到。小八与巽王失踪了。”萧华雍道。。
沈羲和松了口气:“没事便好。”
“陛下的神勇军,朝廷派去的人都损失惨重。”萧华雍都没有想到沈云安会利用天时地利,一举将陛下的人全部折在岷江。
“我特意让他选个日子。”沈羲和轻声道。
当初她衡量过,要怎么才能以卵击石,重创陛下与萧长彦。
他们的人手其实有限,以少胜多的办法太少,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天时地利,恰好屈氏有这样经验老道的人可用,而老天相帮,恰好有这样的时机,否则时间太长,沈云安拖得起,萧长彦也不会等。
“呦呦,我真庆幸,你我不曾为敌。”萧华雍由衷感叹。
他其实现在都说不准,他和沈羲和若狭路相逢,彼此间又无情谊可言,他们之间谁胜谁负?
“不过是现在这般庆幸罢了。”沈羲和淡淡一笑,“若你不曾倾心于我,只怕也会觉着有我这样一个敌人,人生一大乐事。”
独孤求败是一种难言的惆怅与寂寞,棋逢对手未必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生死较量,生而幸,死亦欢。
“呵呵呵……”萧华雍低低笑出声,他很难不赞同沈羲和之言。
看着他心情畅快,沈羲和道:“北辰,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赌约?”
“自然记得,呦呦你赢了。”萧华雍痛快点头,“呦呦要我做什么,直言便可。”
沈羲和绽唇,牵了萧华雍的手去了她的香房,珍珠立刻抬了托盘,有画笔,有长短不一的细针,有金色的颜料……
“呦呦这是……”
“为我画一个永不褪色的花钿吧。”
像黥面一样,深深刺入肌肤,洗之不去,刻在眉心,正如他长在她的心口,再也抹不去,也再也不会有任何可代替。
几乎是一瞬间,萧华雍就领悟到了沈羲和的用意,他喉头发紧,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呦呦,你不应该被束缚。”
若有一天他不再能够伴她左右,他情愿她渐渐将他忘记,将他放下,破茧成蝶,再寻新生。
“愿赌服输。”沈羲和眸光平静而又坚定,“北辰,你要知晓,若心如磐石,有无约束都难再移若心如柳絮,便是无风也能飘荡。”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束缚,也不是什么承诺,只是她想要表达她的心,以及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低头盯着沈羲和被他握住的手好一会儿,萧华雍才抬起头,冲着她展颜一笑:“好。”
将颜料用针刺入肌肤疼吗?
自然是疼的,但沈羲和由始至终没有皱眉一下,那是两片相依偎的平仲叶,是沈羲和在纸上绘出的图案。
鲜亮的金色,远看似金蝶,展翅于眉心,给她清丽绝俗的容颜增添了一分难以名状的华贵与雍容。
夫妻俩在东宫情意绵绵,而岷江的消息正午递到宫中,祐宁帝气得眼前一黑当真晕了过去!
“陛下晕了?”接到消息,沈羲和诧异。
这次的确让陛下伤筋动骨,但陛下怎会如此经不起刺激?
“给陛下用了你的香墨。”萧华雍为沈羲和理了理衣襟,低声在她耳畔道。
陛下昏厥,他们无论如果都要去探望。
沈羲和研制的香墨,长时使用,会慢慢随着弥散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