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圆真是害怕萧华雍将这个枕头给供起来:“殿下若是不用,郡主知晓了,恐误以为殿下不喜。”
萧华雍一想也对,不能让呦呦误会,他又把将药枕轻轻放回去,他爱惜些便是。
又抿着唇带笑躺下去,萧华雍只觉着自己的床榻从未有一时似此刻般睡着舒适,不过看着白晃晃的传呼,他的笑意又收敛了几分:“今儿这夜幕为何迟迟不落下?”
天圆:……
“殿下不若小憩片刻?”天圆轻声建议,“属下给殿下点些辟寒香?”
独活楼的辟寒香被萧华雍包圆,沈羲和没有因为被萧华雍包圆就不供应,还是按照原有的计划供应,仅有萧华雍一个人用,也是够用。
萧华雍每日穿得厚重,并不全是伪装,若非所需,也会捂出汗渍。
他体内的毒春夏初秋都还好,一到深秋尤其是寒冬,就会发作得极其厉害,他十分畏寒。
沈羲和的辟寒香,比他在其他地方搜罗而来得要好,暖意融融,最是适宜他。
“唔。”萧华雍有些矜持地点了点头。
这一觉却从晌午睡到了月上柳梢头,还是被天圆给唤醒,让他吃些夕食,萧华雍却摆了摆手,复又躺下,很快又入了梦乡。
次日沈羲和带着随阿喜入宫来寻他,就看他精神抖擞,他在煮着茶,只是这茶很香,有股奶味儿。
“殿下又有新茶?”沈羲和发现萧华雍真的很喜欢茶饮,至少每次她来,都能在萧华雍这里喝到与外面不同的茶。
“这是我从吐蕃人手中学来的茶,在吐蕃他们都喜用牛乳入茶,加上少许盐,饮用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萧华雍差不多刚好将茶煮好,给沈羲和倒了一杯。
不止有吐蕃的茶,还有吐蕃的点心,沈羲和第一次尝试,倒是觉着与众不同,总之对于她而言要比和茶更好,她不是很喜欢饮茶。
“殿下想让阿喜给殿下治一治眼睛。”沈羲和入宫就是奔着这件事来。
随阿喜不能单独入宫,索性螫针也不能每日一次,需得五日一次,过密的话蜂的毒液会伤了萧华雍的身体。
萧华雍治疗需得一个时辰,沈羲和便离了东宫去了后宫阳陵公主的宫殿。
阳陵公主因为秋日寒凉不慎风寒,恰好在寝殿,沈羲和求见她推拒了,但沈羲和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入了内。
“昭宁,你真是越来越放肆!”阳陵公主看到冲进来的沈羲和怒斥。
“公主,昭宁还能更放肆,公主想知晓么?”沈羲和自顾自寻了把靠背扶手椅坐下,理了理宽大的水袖,双手交叠轻放于双腿上。
“你——”阳陵公主气得面色涨红,本就患了风寒的她,剧烈咳嗽起来。
“公主,四公主临死前有些话,昭宁很是费解。”沈羲和没有理会她的咳嗽,“而是道,她说——”拖长了尾音,沈羲和意味深长道,“阳陵害我……”
本来已经缓过劲儿的阳陵公主听了这话,更是咳得猛烈,眼泪都咳出来,阳陵公主的侍女立刻喊着传太医。
沈羲和也未曾阻拦,站起身走到阳陵公主的伸手,阳陵公主的宫女要阻拦,却被碧玉和珍珠一把推开,沈羲和轻轻抚着阳陵公主的后背。
对阳陵公主露出一抹诡异的浅笑:“公主,你猜我为何知晓四个字临终之言?”
有些东西就是细思极恐,长陵公主死得蹊跷,纵使不少人猜测是沈羲和报复,可沈羲和当时失踪,后脑勺那么大一个包,可是太医署几位医师都诊断的,这明显是不可能清醒。
没有沈羲和的吩咐,沈羲和的奴仆怎敢对公主下手?
也是因此没有人敢传沈羲和害死长陵公主,但这会儿沈羲和竟然说她听到了长陵公主的临终遗言,岂不是告知自己,长陵公主就是她害死!
背后的手轻轻地拍着,一股寒气却顺着尾椎骨蔓延而上,令阳陵公主打了个寒噤。
感受到阳陵公主的恐惧,沈羲和凑近她的耳畔,轻声柔语道:“公主,被巨蛇活生生要死,绝不是昭宁能想出最残忍的死法……”
“啊——”剧烈咳嗽的阳陵公主一下子跳蹿起来,尖声叫着扑向自己的宫女。
“郡主,你怎能以下犯上,威吓公主?”阳陵公主的大宫女对沈羲和怒目而视,将阳陵公主护在身后。
“珍珠。”沈羲和淡淡唤了一声。
珍珠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宫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我见公主咳嗽不止,心中担忧,为公主顺气,你却指责我威吓公主?”沈羲和居高临下看着被一巴掌扇倒在地的宫女,“你们伺候不好公主,公主心善舍不得责难你们,我替公主教训你们一番。”
说着,她笑眯眯看着说不上话的阳陵公主:“公主,应是不会介意昭宁越俎代庖一次吧?”
那张脸,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得清雅绝俗,笑容也温和浅淡,倒映在阳陵的眼里,却狰狞如夜叉,她的脊骨方才被沈羲和隔着衣裳触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