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阙城外,汪若海进了帅帐,对王宵猎道:“前日张印杀散洛阳西边的守军,与董先相会。两人晚上相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愉快。董先回了寿安,并不理会节帅要他改编的命令。”
王宵猎道:“必然是张印说了什么,引起董先疑虑。很正常,董先做惯了一方诸侯,不习惯受人节制。此事不必急在一时,也不能让张印去做。袁既在什么地方?让他立即进洛阳,必要时去拜会一下董先。”
汪若海道:“昨天袁既到了龙门,在那里布置中军各部。”
王宵猎点了点头:“做统兵官的人,发号施令惯了,说话不习惯委婉。同样一件事,让他们说,和让钤辖说,完全是两种效果。这是难免的。一个统兵官如果有话不能直说,想三想四,仗还怎么打?此事让张印不必插手,交给袁既好了。张印可以做不好,袁既不行。”
汪若海称是。道:“对了,孟邦雄作为我们的阶下之囚,态度却蛮横得很。让他到尹阙城前劝降,他却说战后不能怪罪他的家人,要保一家安宁。甚至还要保证他做个官,无人欺负他家,才肯到城前去。”
王宵猎听了笑道:“这厮心里在想什么?你去叫他来,要死要活跟我讲清楚!”
汪若海称是,转出了帅帐。
李彦仙道:“尹阙城中还有五千兵马,孟邦雄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筹码了。不答应他,他就不肯劝降,说不定城中兵马就会拼死抵抗呢?在他看来,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王宵猎道:“他想的太多了。炮兵团已到,尹阙城还能守几天?一天?两天?我只是因为城中说到底是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刀兵相见。真想顽抗,又岂能容他!”
说话间,孟邦雄被带年来,站在那里昂然看着王宵猎。
王宵猎道:“总管,你手下的兵马,现在只剩下尹阙城中的五千人了。时至今日,已无翻身余地。若是能到城前劝城中投降,我还能饶你性命,以后做个寻常百姓。如若不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孟邦雄道:“我自小混迹街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节帅不必吓我!城中五千兵马,你想破城,总要付出几千人的代价。我的要求不高,节帅获胜之后,要保我全家平安,资财平安。我做了两年西京留守,攒下一份家财。你若是不让我为官,我做个富家翁,总不过分吧?”
王宵猎道:“你做两年西京留守,多少人因此遇难?你的家财,是抢了多少百姓的身家?刘豫立伪齐,你立即卖身投靠,做的是伪齐的官!像你这样的人做个富家翁,谁还会相信我的大军?不必多说了,你愿意到城前劝降,我就保留你的性命。你若是不愿意,明日在阵前斩你的首级!城中五千兵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守多久!”
孟邦雄冷笑,显然不相信王宵猎说的话。
王宵猎摇了摇头。对汪若海道:“明日辰时攻城!先斩了这厮祭旗!”
说完,摆了摆手,吩咐左右把孟邦雄押下去。
见王宵猎的态度坚决,孟邦雄感到心慌。只是心里还不相信王宵猎真会放弃自己这个棋子,命手下以血肉之躯进攻。当时建尹阙城的时候,王宵猎调集了精兵强将,筑得非常坚固。弟弟孟邦杰善于带兵,不信那么容易被攻破。
把孟邦雄押出去,王宵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破了尹阙城,我们就该北进洛阳城了。洛阳千年大城,非是其他地方可比。能不能在洛阳做好,对我们也是个考验啊!”
李彦仙道:“洛阳是千年大城没有错,只是现在残破得厉害。听张印说,城中不过两三千家,外城以内还有大片农田。哪怕最繁华的地方,现在也破败得厉害。”
王宵猎道:“这就相当于在白纸上做画,虽然艰难,束缚也少。今夜早睡,明天炮兵攻城!”
第二天一早,孟邦雄便就被士卒拉了起来。早饭吃了一碗肉,一条鱼,喝了三碗酒,被绑了起来。
直到此时,孟邦雄还不相信王宵猎会这样杀自己。一边吃肉一边笑,连连摇头。被推到城前,一边一个大汉架住自己,还是不相信。甚至直到一个大汉举起刀来,孟邦雄依然认为是吓自己。
到了辰时,右虞候田成高声道:“辰时已到,准备攻城!左右,斩了孟邦雄祭旗!”
随着田成话音落下,孟邦雄吃惊地看着身边大汉的钢刀高高举了起来,如闪电般落下。脑袋落地,依然是满脸不相信的神色,一双眼珠死死盯着行刑的大汉。
孟邦雄被斩在阵前,炮兵统制宋炎指挥手下,炮口对准了城门左侧的城墙。
随着一阵怒吼,硝烟升起,一大段城墙轰然垮塌。守城的兵士惊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攻城的。几十根铁管子冒出黑烟,城墙就倒了?
后边统制戴玉常帅旗前指,指挥李燕一声大吼,带着属下向缺口直冲而去。
进攻均州的时候,也是一轮炮城墙倒塌。现在攻尹阙,城墙依然挡不住一轮炮。这是正常的。建造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