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的,不成的。”杜五郎连连摆手。“这山中的道路与他不同,不是这村里的人如何认得!”
卫兵凑上来小声说道:“统制,村里的人说了,这个杜五郎自小游手好闲,哪里认得路?他是看我们带刀带枪,来讹我们。若是真带上他,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姜敏点了点头。打量杜五郎,见他衣衫破烂,身上倒是收拾得干净。细皮嫩肉,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种田农家。笑容里透着期盼,又透着几分虚假,让人看了不舒服。
姜敏道:“大军作战,不是儿戏!军中有了向导,对这周围都非常熟悉。老丈的心意领了!还是早早回去歇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杜五郎只是摆手:“不成的,不成的,这里的山路一般的人哪里认得——”
说到这里,突然急剧地咳嗽起来。杜五郎急忙用手捂住嘴,有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姜敏吓了一跳,急忙道:“你怎么回事?怎么有血从嘴里流出来?莫不是受了伤?”
杜五郎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咳几声就好了。不妨事。”
一个村民向院里送柴,看到杜五郎的样子,道:“今天上午杜五家里进了女真人,把他一身好衣服扒走了,打了顿。想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伤。”
姜敏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道这个杜五因何要给我们做向导?”
村民道:“杜五自小游手好闲,只是赌博为生,所以得了一个花胳膊的浑号。我们村子外面的路他都认不全,怎么识得山里的路?他的儿子儿媳前几年都去了,只留一下小儿跟他相依为命。那小儿被金军抓了去。想来是他放不下那个小儿,所以要随着你们。”
“原来如此。”姜敏点了点头,终于知道了杜五的来历。
金军离开村子的时候,带走了四五个小儿。其他人家相信官军,没有来捣乱。只有这个杜五郎不知道怎么回事,赖了姜敏的军队一般,非要跟着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