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州城楼上,看着城外的宋军军营,完颜娄宿道:“如何?宋军逼得如此之紧,打又打不过,我们总要想个办法。解州粮草不多,我们守不了多久。”
完颜活女道:“宋军围城,显然用的是围三阙一之法。围住南、东、北三面,独留西面。显然是要逼我们向西去河中府。黄河对面有张浚所部,莫非是两军联合?”
萧好胡道:“张浚在京兆府。等他大军过来,要到什么时候?依我看,宋军独留西面,是怕折可求与我们会合。此一战折可求所部受创最重。不与我们会合,后果堪忧。”
娄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昨日看着,折可求被宋军逼着向张店镇去了,应该是要撤向夏县。不能与我们会合,就只能北撤。”
此时完颜银术可驻守太原,虽然兵力不多,但也不是宋军能进攻的。
见两人不说话,娄宿道:“明日派兵去求寻折可求。若是能与我军会合,还是合兵的好。若是不能会合,我们也不在解州死守,先去河中府!”
守在解州,很可能等不来援军,张浚的大军先来了。那时两面夹击,才真是没了出路。
城外的军营中,邵凌结束整齐,对曹智严道:“不能让金军歇息,得到休整。今日我带三千铁甲出战,明日你带另外三千人再战。金兵一日不走,我们便一日不休息!”
曹智严称是。
经过这两天的战斗,邵凌和曹智严都发现,金军对铁甲兵没有办法。只是铁甲兵速度有限,其余的兵力不足,只能够击溃金军,而不能对金军造成太大伤害。
解州这里战得热火朝天。另一边,张均和张玘已经占领了夏县。
折可求的军队被宋军追得太急,没有时间休整,只能够一路向北逃窜。宋军占领夏县,折可求便带领残兵向北撤退,准备取东镇向绛州方向去。此战娄宿集中了河东路兵力,附近的州县都没有大军,折可求的生路只能是一路向北逃窜。
正在张均和张玘两人商议出城追敌的时候,士卒送来了王宵猎的军令。
张均展开看了。对张玘道:“观察命令我们,若是可胜折可求,便一路向北追赶,一直到绛州再停住。若是不能胜,便在夏县等上两日,牛皋的大军快要到了。”
张玘道:“折可求只剩残兵,如何能够抵得住我们数千大军?今日出城追赶就是!”
张均道:“再向前,后方的军需就很难送过来。到时我们吃什么?”
张玘不在意地道:“前方都是河东路的富庶地方,何必担心会饿肚子?金军能走,我们自然也就能走!追得慢了,只怕折可求会跑掉!”
张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在那里低头想了一会,才道:“便依哥哥所言!”
张玘一心要抓住折可求,张均却不这样想。王宵猎的命令很明确,北上主要目的,是占领绛州。折可求跑得快,那便放他一条生路。没有了带出来的府州兵,短时间很难再有威胁。
闻喜县城外,折可求停住马匹,问道:“后边宋军追来没有?”
士卒道:“禀经略,宋的追兵在五里之外,紧追而来。”
折可求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百感交集。自己本来是宋将,为了家族安危,降了金朝,没想到今天会被宋军追赶。陕州一战,折可求出的兵力最多,受创最重。攻城的近两个月已经损失七八千人,被王宵猎大军侧击,又损失了四五千人。一路上被张均和张玘两人紧追,又损失一两千人。来时一万八千人的大军,此时随在身边的,已经不足五千人了。
如果宋军一直追下去,难道自己就这样折损于战场?如果死在抗金的战场,还能留名后世,这样死了算怎么回事?而且府州的大军过半折损,以后的日子也难说得很。
沉默了一会,折可求道:“大军进闻喜城!搜刮了粮草,我们便立即北上!没有粮草,我不信宋军还能紧随在我们的身后!逃得此一劫,回去休养生息就是!”
属下将领称诺。收拢军队,随在折可求身后,进了闻喜县城。
进了县衙,折可求招来侄子折彦若。道:“后面宋军紧追不放,此番我们凶多吉少!我折家镇府州数百年,不可因此损了根本。一会你带亲兵,先出城去吧。一路上不可停留,要尽快回到府州!”
折彦若道:“伯父不必忧心。不如我们重整兵马,出城与追来的宋军战上一场!杀退了他们,再从容退走,岂不是更好?”
折可求摇了摇头:“七郎,你有这番心是好的。只是,我们现在如何与宋军再战?来的时候近两万兵马,现在只有不足五千人。后面的宋军,据报有六七千人之多。他们又是新胜之后,士气正旺。我们只能躲其兵锋,再战就是死路一条了。不必多说了,我们折家的人不能全死在这里,你立即就回!”
折彦若还要再说,见折可求的态度非常坚决,只好叉手称是。
看着折彦若出去的背影,折可求靠在椅背上,好似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都没有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