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若非我无意看到你破梦而出的模样,怕是至今都被你们剑宗蒙在鼓里!”岚久冷声道,“你这模样,分明就是入魔已久!我不信你的师尊和师兄们半分都不曾察觉,你们剑宗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魔修!”
“怪不得你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重回巅峰,定是你入魔练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功法!”
听见这义正辞严的一番话,明岑勾了勾嘴角,眼眸渐渐染血色:“你们无渊宗很干净?若说见不得人,怕是没什么比贵宗更见不得人。”
“岚长老,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年的花含霜吧?”
这暗有所指的话让岚久的脸色陡然一变,正想反驳时,却被人抢了先:“你这魔孽小儿,休想挑拨离间!”
云玉子剑意袭下,冷声道:“你们魔修尽做丧尽天良之事,我那徒儿才十六岁,竟生生被你们残忍杀害,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说话间,云玉子用了十成的力度狠狠地朝明岑劈下几道剑气。
破啸之音在耳畔响起,明岑压着自身的魔气,又受制于法阵,只险险地躲过了几回,最后一道却来不及避开,直直击中了肩膀。
银白色的衣袍顿时裂开,鲜血如注,染红了她半个肩膀。
明岑闷哼一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再抬眸时,已是一片血色。
指尖白光闪烁,低明岑敛眸,笑出声:“丧尽天良?也难得你云玉子说得出来。”
白衣仙君笑得肆意,那染在唇瓣的鲜血更添几分明媚,但说出的话却比刀还要尖锐:“敢问五年前,本君只身死守困魔门时,以替天行道为己任的云玉子在哪里?敢问当我剑宗子弟与妖兽殊死搏斗时,在座的诸位又身在何处?”
“再问当年我师尊和师兄耗尽灵力去封印困魔门时,各位又是在哪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
到底是在替天行道,还是想合力推倒大树?
看着脸色骤变的众人,明岑眉梢一挑,笑得更明显了:“是不是天天喊着正道正道的,连你们自个儿都信了?”
“一、一派胡言!当年我派掌门分明就亲率百余弟子前往困魔门,你休要污蔑我们!”另一个门派的长老出声反驳道。
“是啊,当我们将妖兽杀尽,又把封印加固后,贵派的人才姗姗来迟,可真真是鼎力相助。”明岑一边讥讽地回道,一边暗暗挣脱法阵。
这法阵诡异得很,不能用魔力的话,怕是有些难以破阵。
“你…你血口喷人!!”那长老被揭了老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无论如何,你绝不能留!”
“对!魔修人人得以诛之!”岚久应声附和。
“人人得以诛之!!”
讨伐的声音顿起,震得这一方天地都失了色,原先还烈日当空,如今已是乌云遮天,连半分阳光都穿不过去。
是风雨欲来。
云玉子连手四位渡劫大能,将法阵加强。
明岑周身的血液像被人突然抽出一般,猛地一痛,喉咙涌腥甜,鲜血顺着她的指间流了出来。
她弓着腰,如墨的长发从染血的肩滑落下来,掠过那双因巨痛而变得涣散的血色眼眸。
周围满是各种不堪又自称正道的声音。
恍惚间,明岑似乎是回到了那日。
被所有人抛弃了的那一日。
她不过是答应了池琼的请求,带着神女逛了一圈九重天罢了。
因神女说许久未来,甚是怀念这仙域之景。
神女娇柔地笑道:“先前我便想着逛一回了,太子哥哥却怎么也不肯,现下终于寻了个他不在的日子,又想着你我投缘,便想着能一起走走了。”
那时她脸的笑容定是僵硬得很,明岑想道。
既是本族神女的邀约,明岑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便带着神女走了一日。
却不料想,当晚就传来了神女因魔气入体,性命垂危的消息。
而白日她带着神女游玩九重天时,在路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成了她谋害神女的证人。
此生唯一一回踏进那人曾在此跪下的大殿,在众神的讨伐前,她生生受了帝后的二十七道鞭,因为有二十七人指证她。
—我看到昨日在神女身旁的人便是她!
—帝后,她身果真是有魔气,这是坠魔之相!
—此女果真是心狠手辣,神女是本族神女都下得了手。
—如此歹毒,界怎可留她?!
—对!
—诛之!诛之!
那些无比义愤填膺的话不断从那些无比高贵的神的口中说出,像冰冷的潮水想将她淹没。
那一日,她才知道。
原来…神也有如此丑陋不堪的嘴脸。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远在万里之外的太子忽然匆匆赶回。
明岑跪在地,底下的地面染了自己的血,她紧紧攥着那人的衣角,痛苦地哭诉着却得不到半分回应。
依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