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怼人也能排个榜,明岑绝对是榜首。
一连几句都像刀子似的抓着岚久的痛处扎去,岚久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来了。
明岑没那么多精心跟他耗着,见他吃瘪,也懒得再计较些什么。
衣梢掠过风,施施然地在月长离身旁落了座。
辞镜踌躇了片刻后,试探地往明岑身旁走去,见她神色未变,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岑一出现,形势就变得不一样了。
方才岚久之所以敢挑衅月长离,不过是占着自个儿的修为高她两个小境界罢了。
又以为明岑修为尚未恢复,才有持无惧。
但明岑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乘大圆满,货真价实的半步化神。
除了修真第一人的昭灵仙尊,无人能与之并肩。
原本身板就直的剑宗弟子站得更直了。
叫你们挑衅,我们长老强强联手,一杠一怼!
作为在场修为最高的人,明岑几乎将半数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这便是相岁仙君啊…连岚前辈都被她给说得哑口无言,这气势可真骇人。”
“人家可是半步化神,怎能没点气势?而且还是长得这般好看,当真是像在云端的谪仙一般。”
“也是,不知以后是哪位道友能把这朵高岭之花给摘了,羡慕羡慕。”
各派弟子们窃窃私语,奈何他们讨论的声音小,但依旧一字不落地被当事人听了个真切。
明岑挑了挑眉,心道这届弟子有些不妥,怎就把讨论的重心放在她的感情呢?
被人起了个头后,这楼便在歪路一头走到黑。
什么同门师兄爱我,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几乎把与明岑有过接触的修士们都念了个遍,连昭灵仙尊都没有放过。
愣是让这群人凭着自个儿丰富的想象力给造了一个又一个千回百转的故事。
辞镜在面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讲一个人名,少年的脸便黑了一度,已经可以和锅底称兄道弟了。
见状,原本也有些不虞的明岑倒是乐了,支着下巴在那儿笑着。
就在辞镜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时,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你们不觉得辞道友同相岁仙君也极为般配吗?”
这话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在刚被说出来时,就有人否认了。
“怎可能?那辞道友不是心悦同宗的何师妹吗?”
这回,明岑就轮到笑不出来了。
这边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把老虎毛给捋了,还在说个不停。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在下有幸与辞道友同行历练了几回,辞道友与何师妹那可是形影不离,蜜里调油似的。”
“辞道友对旁人冷淡得厉害,独独何师妹能回回与他同行。”
“而且辞道友先前不是不喜仙君吗?早几年在一剑宗就传遍了,怕是这徒弟他也是不情愿的,更别说是做道侣了,要真做了,那不就是师尊相爱,徒弟唇瓣微明岑勾相辞镜杀了?”
此话音刚落,已热衷于说书事业的弟子们便被各自的长老认领了:“都安静些!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顿时,下边就安静无声了。
各各都在心想道,现下又未到大比开始,他们先前不也讲了好一会儿嘛?
怎就突然叫停他们呢?
长老们偷偷擦了把冷汗,想起方才那位投过来的渗人眼神,差点就被吓得连魂儿都没了。
这边,辞.池鱼同志.镜也没好到哪儿去。
可谓是人在边儿站,锅从天来。
什么何师妹林师妹的,他根本就不知谁是谁。
回回外出历练那都是一大帮子的人一起去的,他哪里就是回回都带着一个什么师妹了?
“师尊…”辞镜微微俯身下来,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
“没听到他们说么?”明岑皮笑肉不笑,“辞道友,咱们可是不合的。”
言下之意便是,闭嘴,你没机会解释。
辞镜:“………”真真是有苦难言。
才放下不久的心,又瞬间高高地悬了起来。
于是,那些“说书”弟子正规矩地站着时,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正被一道掺着刀子的视线狠狠地扫了一番,惊得浑身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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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口水外交结束了,辞镜也没能同明岑说一句话。
眼看着就要结伴入秘境了,少年有些着急了,巴巴地像条尾巴似的跟在明岑身后。
“辞师兄。”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弟子忽然挡在了辞镜跟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辞镜蹙眉,正准备面无表情地跨过这位女弟子,却看到了明岑已经停了下来,见他望过来,还甚是“贴心”地往后退了一步,给足了他俩空间。
若她脸能不挂那一抹阴寒寒的笑意,就像极了在一旁看戏的路人,而不是随时准备索命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