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远的思绪被明岑强行拉了回来,她并不想沉于过去的那些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无论他们两个后来到底有没有成功解除婚约,都与她无关。
“本座对你们这些事不感兴趣。”明岑眼角微勾,有些不耐烦,“殿下您是自个儿从本座身体里滚出来呢,还是本座亲自请您出来?”
辞镜还在外面,但屋子里却有容拂的神魄气息。
屋里只有她一个活人,那容拂极有可能把自己的一片神魄放在自己身了。
先前她受制于伏魔印,大半的记忆都被封印住了,才会傻乎乎地相信小一那些鬼话。
什么神魄持有者,什么吻喉结吻发才能收回神魄。
这些家伙分明就是容拂的转世,不然有哪个凡胎**能承受得起界太子的神魄。
那个收集方式就更过分了,先不说神魄不可能外附在什么戒指这类的死物。
怎么可能她吻一下就把神魄收回了。
她这是垃圾桶吗,什么都能回收??
明岑:“………”
它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默了半晌,容拂低声道:“出不来了。”
“………”明岑,“…什、什么?”
她现在也是凡胎**,可受不住他的神魄。
而且…
她也不想自己身有这人的东西。
容拂:“这片神魄已融入了你的灵魂,出不来了。”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做?”明岑挑了挑眉,瓷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梨花桌面。
“那时,你受伤过重又魔气入体,为护你元神,才分出神魄融入你灵魂的。”男人深邃的凤眸被垂下的长睫掩着,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怕你多想才瞒着你的,没有想伤害你。”
指尖敲打的动作骤然停住,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面容如玉的红衣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梨花椅,笼罩在她身的魔气有些燥乱地颤动着。
见她不说话,清淡的眸子闪过几分慌乱:“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很怕这个姑娘生气,因为很难哄。
未遇到明岑之前,容拂从未觉得有什么事是不能用界法则来解决的。
但偏偏,包罗万象的法则却没有一条可以告诉他,如果惹岑岑生气了难过了,怎么做就能哄好她。
孤身一人去诛杀混沌时,那条横穿整个背部的伤口都未能让他的神情有一丝一亳的变化。
但偏偏,当他匆匆赶回,看到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女孩时,他却害怕得连手都在颤抖。
他知晓女孩被混沌的魔气折磨得很痛苦,所以他翻遍了九重天,甚至为了能让她好受些,强行将自己的一片神魄一点点地融入她已经脆弱不堪的灵魂里,为她挡下大半的痛苦。
所以当明岑魔气入体时,太子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因为他也在承受着这份痛。
头一回动了情,即便是万人仰望的太子殿下,也不知该怎么维持这脆弱得如蝉翼的联系,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向来处事果断的太子,第一次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人,怕太急会把好不容易才抱回家的小猫给吓着了,却也常常压抑不住满腔的爱意,渴望她能永远只注视着他。
但依旧…将她推远了。
“所以你是一开始就打好算盘,给池琼取我冰元?”手掌收紧,骨节发白,明岑唇瓣微勾,“也难为殿下您为了能得到一颗纯粹的冰元,连自己的神魄都能给我,呵。”
俊美太子的声音难掩苦涩:“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为了救人而去取另一个人的性命…”
明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因为不合你奉为原则的界法则?”
她冷笑着:“但那一剑就是你刺下的,没人在逼你。”
“你们这些神做了多少不合法则的事你们自己不清楚吗?”明岑将手掌放在半空里,挡住了从窗棂里照入的阳光,“我哥哥为神族看守凶兽混沌三百余年,最后死于它的爪下,你们是怎么污蔑他的吗?我陪在你身边八百多年,你又是怎么待我的呢?”
她眯着眼,语气散漫而平淡:“现在想起那个毫无尊严地跪地求你们这些神的我,觉得好可悲。”
“在天牢时,池琼还特意带着一身伤来问我被人污蔑被人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
“容拂哥哥,你好不好奇我当时是怎么回她的?”明岑歪了歪头,笑得肆意又张扬,“当时啊…我说,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比你们更高更远的地方,让你们像蝼蚁一般跪在我的脚下。”
“你看,我成了让三界闻风丧胆的魔尊相岁,我回来了。”
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强大的实力,你就什么都不是。
说什么众生平等,强肉弱食这四个字,在哪儿都是真理。
所以我才说啊…
你们这些神真虚伪。
“除了你,界能有几个神能打得本座呢?”明岑